有人不管不顾,托着她的后脑勺就硬给抹了下脸。
曲开颜又气又笑,再闻到他一身很重的酒气,“你应酬了”
“嗯。”
“我打搅你了”
“本身就快结束了。”
曲开颜鼓鼓嘴巴,“你不欢迎我来。”
周乘既用给她洗脸的毛巾,很潦草地擦了下自己的手和脸。然后,毛巾也不理不挂,就那么扔在台面上,视线落到曲开颜脸上,“你来我欢迎,你把贺冲儿带过来,就太胡闹了”
“我和疏桐说过的呀,她都答应了。”
岂料周乘既严肃极了,“她答应也不行。”
曲开颜一秒委屈,“你也觉得我干不好这些是不是”
周乘既定神的思绪,终究一秒退让了些,“那是别人的孩子,你不可以这么任性地担责任,知道吗”
“我跟你说过的,贺冲儿出生都是我陪着进去的。我带贺冲儿不是一次两次了。疏桐包括贺家我舅舅舅妈都是清楚的,她这样把孩子丢给我也不是头一回了。再说了,你不知道小孩到晚上就只认妈妈嘛,贺冲儿跟我一起他不会。”
“我知道他不会。可是我不想你去担别人的责任,开颜,疏桐答应你归答应你,但是倘若今晚这趟飞机出个什么情况,贺家是不会认你是好心还是歹意的。他们只会认一个事实,他们孩子没了。”
曲开颜一时愣在那里,倒不是她没话跟周乘既辩。而是她知道,她无意触到他的心结了。他姑姑家的孩子就是这么没的。还不是他们周家主动答应的,是孩子的外公外婆自己要带去,甚至也把周乘既也带到了乡下
嘴霸王的人突然偃旗息鼓。周乘既也跟着情绪软了几分,他不想她觉得他在说教,他明明急疯了,只怪她,怎么敢的啊
周乘既拖她来近一点,一身浓郁的酒气包围着她,也不作抱歉,只静静地问她,“好吗,答应我,以后不要轻易帮疏桐带孩子,尤其是这种监护人不在的出行。”
曲开颜原本就满腹的心思,只囫囵地点了点头。她再反问了周乘既一个问题,她想听听他作为男人视角的答案,“周乘既,如果贺冲儿是我生的。你会待他好吗”
“当然。我爱你,就也会爱他。”
“那么,我和你再有了孩子呢”
洞若观火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呢,周乘既不急着回答她的日常十万个为什么,只反问她,“出什么事了你妈找过你”
曲开颜摇头也点头,表示已经不重要了。真的,她真的一点不在乎了,那一刻,她满脑子只想周乘既快点回来吧,我有好多事跟你说,或许你回来,更能帮我应付眼前的状况。
我不想说话,也不想吵架了。这么多年,确实,她把仅限的亲情都应付在吵架上头了。她不爱听姑姑那些冷漠的说教乃至渗透,但也回回冷脸朝姜秧穗,回回刻意曲解母亲的意思。她不会好好说话,更不会像周乘既这样情绪稳定地沟通乃至对阵。
她学不来这些。
“我就是不会心平气和”曲开颜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乘既拥住了。
她忍着泪,好像被困进一个热烈且滚烫的桎梏里。然而,这样的桎梏对她一路飞奔过来,却无比踏实乃至归宿。
再言重些,像虔诚的信徒那般,皈依。
周乘既叹一口气,他教她的她全没听进去,“不会心平气和就拉倒,那么,别人闯进你地盘的时候,不让进总会吧。”
他再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别人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深究。曲开颜,你的孩子我都会爱,我既然能爱你,就不会去割裂地只爱你,而去刻薄你的孩子,哪怕她不是我生的。”
怀里的人听这些,十万分的鼓舞,也当是对自己的弥补。
然后,猛地仰起头,泪眼婆娑地,像是商量也像心血来潮的玩笑话,“周乘既,我们生个孩子吧。我觉得你一定是个合格的父亲,你放心,我们一定养得起。别说一个孩子,十个我们也养得起。”
原本就酒意上头的人,被她这么一胡说,莫名酒劲更霸道了些。
他要她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