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警官再见。”薄叶京鹿弯起如湖泊般清澈见底的眼眸,礼貌地道了别。他声音好像涓涓泉水般清亮,又带着一丝丝清甜。
松田阵平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如同激荡的湖面久久不能平静。
“再见。”
回去的路上,薄叶京鹿没有再碰见森山辉哉,但傍晚的时候森山辉哉来敲了一次门,炸肉饼喷香四溢,香味穿过门缝飘进屋内,闻得薄叶京鹿都饿了。
他透过猫眼看见是森山辉哉,便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没有回复。
森山辉哉似乎觉得里面没有人,继续热情地给下一个邻居送炸肉饼。
半夜,薄叶京鹿从爆炸犯拿刀捅穿他的身体的噩梦中惊醒,已是满头冷汗,后背也一片粘腻。
他听到客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心中一紧,他一直都有搞卫生,应该不会是老鼠搞出的声响。
薄叶京鹿回想起松田阵平的话,心中一紧,难道是小偷
随后,让他更恐慌的事情来了。
细微的“啪嗒”一声响起,客厅猛然变得明亮,白炽的光亮透过门下的小缝隙撒在卧室地板上。
居然有人把客厅的灯打开了
薄叶京鹿心脏砰砰直跳,“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就犹如节奏密集而杂乱无章的鼓点。他坐在床上,脸比医院病房的墙壁还要惨白,一丁点血色也无。
樱发少年像是在深海里溺水了一般喘不上气,窒息的感觉让大脑缺氧晕眩。
他看见,房门和地板之间那熹微的光亮处,出现了黑色的阴影。
“闯空门”的男人将戴着白手套的手放到了门把上,轻轻一拧,伴随着“嘎吱”一声,客厅凉爽的空气前仆后继地涌进卧房里,驱散一室温暖。
他目光扫过整间房,床还保持着少年出门时的凌乱,被子被踢到床尾,再动一下就会掉下去。
男人安静地坐到床上,摸着浅色的被子,似乎想象到了少年睡觉不安分把被子踢掉的画面,阴鸷的眼神变得柔和。
他脱下橡胶手套,用肌肤仔细感受着,冰凉的指尖从柔软的被褥滑到纯色床单上,沾染上了一丝暖意。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下一秒兴奋的神色覆盖了整双眼睛,眼白因为过于激动而泛起猩红的血丝。
原来已经回来了啊。
薄叶京鹿躲在衣柜里,尽最大努力蜷缩着身体,他紧咬着嘴唇,控制着身体不要瑟瑟发抖,但手脚却僵硬得可怕,甚至从骨头里滋生了一丝痛意,每次呼吸都像刀割似的。
他只能祈祷着对方赶紧离开,不要发现他,但一切都只是徒劳。
客厅的灯光和风一起进入了衣柜,男人打开了厚实的柜门,阴森森的眼眸和薄叶京鹿对上了视线。
在薄叶京鹿眼中,他就像是一个拿着斧子的屠夫,散发着血腥味的利器马上就要落下,将他的脑袋砍成一个烂西瓜。
薄叶京鹿几近绝望,身体抖得更加剧烈。
完了,他被发现了。
他捏紧手中的糖果,在衣柜里他就一直在捏,直到把指甲戳得劈叉流血,才将糖果掰碎,细碎的糖块和殷红的血液混在一起。
屠夫一把将瘦弱的少年从衣柜里扯出来,衣服散落各地,像是片片落叶。
男人嗓音喑哑,平静语气的遮掩下,是深不见底的疯狂。
“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