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排的的高挑少年,即使离群索居,也依旧醒目。眉目清俊疏离,那时便已经有了一分如冰似雪的气质。
即使他没和她说过一句话,那双淡漠的眼,甚至从来没看到过她。
他这种人,天生似乎就是用来仰望的。那双眼里,不会有任何人。
开学第二天,言月起迟了会儿,磨磨唧唧起来洗漱吃饭,在脑子里演练了八百次今早要怎么和许映白相处,却没想到,许映白已经出门工作了。
家里帮佣是个慈眉善目的阿姨,姓刘,五十来岁,在许家待了很多年,为人安静本分,手脚勤快利落,而且做的早餐非常好吃。
“先生今天公司有点急事,先出门了。”刘清萍说,“看您还在睡觉,就没有去叫您吃早餐。”
“他说有事的话,随时联系他。”
“谢谢刘姨。”言月一个人在餐桌边坐下,说不出什么感觉。
昨晚她差不多半宿没睡着。
想着他,想着他这么做的意思。
言月以前从没觉得自己想那么多过。和秦闻渡谈恋爱时,她想让他多陪陪她,但是除此之外,她好像很少思考过她在秦闻渡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上午十点有一节课,言月九点半抵达礼大,九月清晨十分舒适。
不料,进学校没多久,她在大道上一个人走着,银杏树下站着的人时,脚步陡然僵住。
男人穿着一件夹克,手里捏着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烟已经抽到尾巴了。
秦闻渡那双鹰隼一样的眼一下看到了对面走过的女孩。
这还是那天言月决绝地说分手后,他第一次见到言月。
看起来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憔悴,面颊瓷白,唇透着嫩嫩的粉,气色很好。打扮得很漂亮,贝雷帽长马尾,及膝的米黄裙子,裙摆略微有些蓬松,细细的腿上裹着丝袜。
言月以前打扮就偏这样的风格,有些童话有些梦幻。后来秦闻渡嫌弃她穿着太幼稚,叫她成熟一点,她慢慢就改了自己的穿衣风格。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忽然觉得,这样穿着也还挺好看。
“言月。”他叫了一声。
言月身子僵硬,脸上笑容消失了,竟然看也没看他,加快了脚步想直接离开。
秦闻渡心里冒出一股火气,几步追了上去,想拉住她手臂,“言月,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抓了个空,女孩站定,“我早说了,我和你已经没关系了。”
“行啊。”秦闻渡眯着眼,“你翅膀硬了。”
这十多年里,或许是言月的不断容忍和退让,让他有了这样的信心。
“你前天上的谁的车”秦闻渡语带讥诮,“有人都告诉我了,言月,你介意我陪朋友去看个病,你倒好,只准你给我戴绿帽子”
“我已经结婚了,秦闻渡。”言月说,“你放尊重点。”
秦闻渡心里有些羞恼,听见她对那个男人的维护。
他却不相信言月说的结婚。
不过是她为了刺激他的借口罢了。
“那行。你结婚了,你把你老公拉出来给我看看。”秦闻渡讥笑道,“不会是太拿不出手,上不了台面了吧,比不过我。你也知道不好意思。”
秦闻渡向来对自身条件很自信。
“之前让你误会是我不对,订婚宴前我也不应该和你吵架。我家里人已经批评过我了。”秦闻渡说,“你年龄小,是妹妹,我得让着你点,是不是”
每次,他把话说到这份上,言月也基本差不多原谅他了。
言月抿着唇,只是淡淡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越来越晚,校园里人也多了,见她头也不回往女生宿舍楼去了,秦闻渡也不好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