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月小声说,“是,是我先生。”
这已经是她目前接受范围极限的一个词汇了。说出口,还是觉得有点羞耻,她忍不住往前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
女人盯着许映白侧脸,盯了很久,一瞬间神情极为复杂,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许映白是个比较冷淡的人,极少在意不相干的人和事。从头到尾,他没开过口。
言月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太在意。许映白长得好,如今这个世道,帅哥比美女稀缺,被人注意到非常正常。
眼下天已经黑了,一个年轻女生去医院看自己妈妈,路上还遇到这种倒霉事情,言月觉得她挺可怜。
很快就到医院门口。
女人拎着购物袋下了车,柔声细气地说,“我自己能走过去,谢谢你们。”
说这话时,她视线扫过许映白,遮掩住了眼底复杂情绪。
“没事,祝你妈妈早日恢复健康。”言月说。
言月坐回了副驾。
等一个红灯时,许映白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说,“你很热心。”
言月小声说,“我最开始看她好严重的样子,怕有生命危险。”
她不是特别喜欢别人说她善良,好像自己在立人设一般。尤其在许映白面前,有点臊得慌。
被低速行驶的自行车撞到腿,显然不可能有生命危险。
许映白没说话,过了红灯,继续往老宅开去。
许宅和谈宅是并排的,两座宅邸都有花园,很是阔大。
言月这个人,就是傻乎乎的,很傻好心,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但是心肠软。
而且,分不清别人对她的好坏。
从小如此。
很快到了谈家宅邸,旁边便是许家宅邸,都带着花园,两家挨得很近。
算起来,她和许映白,也是真正的青梅竹马,比肩之交。
即使是上中学后,言月去上学,偶尔也会看到许映白。
两家实在是挨得很近。
不过她没和他打过招呼,那会儿,她总是跟在秦闻渡背后,秦闻渡也不希望他们有接触,偶尔她多看许映白一眼,秦闻渡背地里便会呵斥她,要她分清远近亲疏。
言月走得慢,秦闻渡偶尔回身不耐烦地叫,“言月,快点,再不来我自己走了。”
言月坐在他自行车后座,抱着自己书包。
幼年的住处确实承载着很多回忆。
房子完好无损,许映白陪着她看了一圈,言月心情越发好,整个人都雀跃起来,和他叽叽喳喳地说,说起她在这幢房子里的童年。
许映白安静听着,言月知道,他都听进去了。
许家宅邸就在一旁,言月以前极少进去。眼下再进去时,身份却已经完全变了,变成了许映白的妻子。
以前,她从未想过。
言月心情很复杂。
许家宅邸目前是空着的,许映白上二楼取文件,言月在一楼随便看看,忽然,她视线被墙上一幅画吸引了。
是一朵很拙劣的雪花,看高度,像是小孩子的信笔涂鸦。
许映白下楼时,见言月正瞧着墙边笑,她笑起来很好看,眸子弯弯的,像是两轮浸润在溪水里的月亮。
“这是以前你画的吗”她指着墙角,问许映白。
想到他居然居然也会有这么幼稚的童年时代,她忽然觉得很有趣,很可爱。
许映白狭长的眸子看向她,又看向那幅画,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