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得指尖都动不了,谢望疏偏偏还沉陷在妒意中,他的妻子就这么喜欢画画吗。
谢望疏帮她按摩了一会腰,奚依儿可怜兮兮的骂他,要他走。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力道拗不过他,打不走他,哭出来的泪也都被舔干净,被男人握着手,拿着画笔,逼着她画画。
“乖依儿,不是喜欢夫君吗,帮帮我,画一下就好。”
屏风遮挡住了室内,热水蒸腾出的雾气弥漫,一束秾丽的梅突兀的慢慢浮现在屏风之上。
画画,污了这样高雅的词汇。
谢望疏眉眼浮着餍足,坐在床榻边哄着她一口口吃饭。
奚依儿伏在他的手臂间门,指尖缓缓将一枚项链拿出来,系在谢望疏的脖颈上。
“这是什么。”谢望疏弯下眸,看着拴在自己脖颈上的链子。奇怪的样式,但这是小妻子的礼物,所以不论是什么,他都很欢喜。
“护身符,夫君,它能保佑你我,同生共死,生死相依。”奚依儿轻轻说道,下颌抵在谢望疏的肩上,眉眼愈发娇媚,“谢郎,定要时时佩戴,一刻不许摘下。”
谢望疏眼眸中显出几分欣喜,他握住奚依儿的手,神情很郑重的向她承诺,“依依,你放心,纵是我的头颅离体,这链子,也会保留在我的脖颈上。”
奚依儿觉得,那纠缠着她的猫妖似乎消失了。
她觉得轻松了一些,但是很快,那份轻松又变成了时时令她烦躁的诡异。
猫妖只离开了一段时间门,就又复还,变本加厉。
在奚依儿想要拿什么东西时,那件物品就会出现在她的手旁。在她夜里发冷的时候,炭火便会莫名其妙烧得更旺一些。在她因为雪天路滑,不小心绊倒时,会被轻柔的微风扶住站直。在她小腹酸疼时,也会有轻柔的力度帮她按摩。
那个东西仿佛把她当做了妻子,也好像是发现了她怀孕,知道她肚子里的东西是他的,他不再对她做过分的事,而是百般温柔小意。
谢望疏发现不对,是在奚依儿夜里起身,弯折着纤细的腰,不受控制的扶着水盆干呕时。
凄冷的月光落在少女的侧颜,她难受的厉害,单薄的肩轻轻发颤。她好像愈发的瘦了,只轻轻看他一眼,就让人心脏泛酸,升起怜意。
谢望疏蹙紧眉,心脏疼得厉害,他站起身,脚步很轻。
像是有透明的风疼惜的环住女子的腰,安抚的摸着她的脊背。奚依儿几乎没有显怀,腰肢还是细得让人心颤,女子的衣服被风吹皱。
“依依,很难受吗”谢望疏在这时突然环住了奚依儿的肩,她忍不住惊惧的颤了一下,回过眸看他。
谢望疏似乎若有所觉,掌心覆盖在她的腹部。他的眉眼中没有喜喜,反而带着许多的自责,和一点掩藏的很深的,对那个东西的妒意与厌憎。
他都心疼的只想好好宠着她,万般都以她为主,收起自己的阴郁与戾气,不敢让她有一丝的不舒服。那个还没有降生的东西怎么敢让她这样难受,折磨得她这般痛苦。
“依依,对不起,我竟然现在才发觉。”谢望疏抿着唇,眸中含着疼惜。
奚依儿摇了摇头,“不是谢郎的错。”
怀中的人脆弱的像是一株快要凋零的花,谢望疏在此时升起了深深的惶恐,他好怕,怀中的人会像是雪一样消融。
风吹过,那个透明的人像是终于忍不住,在谢望疏的面前,轻轻含住了少女的耳尖。
奚依儿握紧了谢望疏胸前的衣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身体轻颤,那个猫妖总是这样欺辱他,刻意在他的夫君面前轻薄她,似乎在无形中诉说着占有欲,要她知道,她到底是属于谁的东西。
她这一次终于受不住,哭了出来,那个透明的人像是有些慌张,含着愧疚吻去她的泪。可奚依儿的肌肤仿佛越来越薄,越来越脆弱,只是细细的亲吻,就在她脸颊落下淡淡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