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依儿的手还被妫毓握在掌心中,女子原本低垂着后颈,嫣红的梅花自白皙的脖颈一直蔓延至了衣领下方。
听到陆逸辰的声音,女子的身体蓦地僵住了。她缓慢的抬起头,侧过脸,看向了身后的房门处。
女子穿着一身银色的衣裙,似是清冷的月华披在了她的身上,可她慢慢抬起眸露出那张艶丽的容颜时,又似是人间最淑丽的花化作了人形。
往日眉眼间的清冷尽数毁去,她似是一朵开至糜烂的花,眼尾勾着粉霞,眼波流转之间,细细的情意似是黏腻的蜜糖。女子的眼角眉梢点缀着点点朱红,散落的花瓣从侧脸落到锁骨,仿佛有人珍惜的一点点吮吻品尝,痕迹消失后又重新覆盖上,要她每时每刻都知晓,自己是属于谁的。
浊神的视线落在奚依儿的身上,那一刻已经不单是恼怒或憎恨,阴冷的恨意在一瞬间游荡到每一根触手。祂要气疯了。
“妫毓今日,你必死在此处。”
无耻。
下流。
在注意到妫毓挺起的腹部时,祂更是恨的心脏脾肺,每一寸肌肤都鼓胀、疼痛了起来。
祂怎么敢
不知廉耻,淫贱放荡。
祂竟然还敢为依儿孕育子嗣。
陆逸辰的大脑被冷焰烧灼,连理智都被焚烧殆尽。
臃肿的触手如蛇一般在空中游动,携着主人十分的憎恶,似利箭出刃,刺向了躺在床上柔弱无依的神祇。
时间似乎被压缩成了一点,奚依儿下意识的,在浊神泛着尖锐杀意的黑眸中,身子微动,身子挡在了妫毓面前。
女子的腰肢细若扶柳,身姿单薄,分明是背叛了神祇的叛徒,却在此时以一个保护的姿态,挡在了妫毓的面前。
黏腻恶心的触手停在了奚依儿的脸颊前。
“阿辰祂祂怀孕了”奚依儿的肩轻颤着,她似乎也不懂自己的心。她不是厌憎着妫毓吗,不是一直在等待陆逸辰来寻她吗,不是前几日还在心中责备着自己的神祇,为什么要留下她一个人,为什么迟迟不来接她走。
她现在是在做什么呀,为什么要挡在妫毓的面前,似乎想到祂会失去了呼吸,永远腐烂在这个偏远的乡镇中,她就觉得十分不安空落。
诡计多端的垃圾神祇,想要父凭子贵,祂想都别想。陆逸辰乌眸寸寸冻结,看着眼前被那个贱神蛊惑了的圣女,她一直过分心软,那个贱神对她卖卖惨,她竟然还真的心疼了。
浊神想要生气,想要大喊大叫,想要对奚依儿撒火,想要宣泄自己此时压抑在心脏中,快要把他憋疯了的怒气。
可陆逸辰憋得人都快要疯癫了,却依旧没敢对奚依儿大声说话。祂凭什么要中了妫毓的计谋,祂若是发疯,不就更衬得妫毓柔弱可怜了吗。祂奸计得逞,依儿只会更加偏心祂,宠着祂,为了祂,不惜违抗自己的命令。
陆逸辰才不会去反向衬托妫毓的乖巧懂事,祂不可能给妫毓这个机会,让祂讨得依儿的怜惜。
“依儿,你瘦了,这里的房屋如此简陋,被褥如此粗糙,妫毓果然不曾好好待你。我一直在寻你,没有一日停歇,若不是妫毓故意藏着你,我早就会来接你,绝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陆逸辰不太习惯的说着柔情蜜语,眼眸忧郁的看向奚依儿。
“依儿,离我近一些。”
女子的眼眸微微迷茫,她本就是属于陆逸辰的圣女,她的神祇露出这样想念她的模样,她怎么能忍心待祂冷漠。奚依儿的身体不自觉的跟随着陆逸辰的言语,向着祂的方向凑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