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怕吗但人确实会这么做。比如说,若是位置对调,你的堂兄堂妹,也许就会这样来对付你。”贺砺伸手抚了抚她铺满青丝的脊背,道“别把人性想得太好,人性是很坏的,你想象不到的那种坏。”
孟允棠本想反驳,但抬眸看到贺砺的眼睛,顿时想到,也许正是因为他在八年的流放生涯中曾无数次体验到人性的恶,所以今日才会有此感慨。
其实人性的恶她又何尝没有体验过呢比如说孟雅欣,她自忖从小到大从未得罪伤害过她,她对自己这种无缘由的针对和陷害,不就是无缘由的恶么
想到这一点,她也就不想去反驳贺砺了,转而问道“今日下午在青云苑,既然那那不是你,你为何会去那里”
贺砺听她问此事,眼里带了点笑意,道“我的同袍兄弟千里迢迢从河北道过来向我报信,我不得尽地主之谊”
“尽地主之谊不就是请人吃饭吗”孟允棠质疑。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就图一个口腹之欲”贺砺顺口道。
孟允棠恼怒地竖起眉毛。
贺砺“”习惯这东西,真的太难改了。
“我的意思是,他们都是大老粗,哪有你这样高雅的品味呢”他生硬地找补道。
“哼”孟允棠撇过头去,拿后脑勺对着他。
贺砺见状,哄道“今日有人送了上好的鹿筋来,我已叫厨下用萝卜与频婆果煨上了,待去了腥,再与山鸡一道炖上,你明日来吃可好”
孟允棠想起炖得烂烂的鹿筋的口感,一时口水分泌旺盛,但回想起他刚说的“只贪图个口腹之欲”,又置气道“不来”
“不来挠脚底了。”
“你敢”孟允棠羞恼地转过头来。
贺砺看了眼她搁在坐床沿上的双脚,因为刚从床上起来,没穿袜子,两只小脚丫嫩生生地光着,这会儿因为羞耻,十个脚趾头都抠了起来。
孟允棠见他看她脚,更羞耻了,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道“你不许看”
贺砺笑了一声,也不去拉她的手,只道“这样不就挺好,你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直接对我说便是了,你不说,我哪儿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孟允棠放下手,不满道“下午我也说了,你还不是挠了我脚心证明说也根本不管用”
贺砺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要不我教你个一定管用的法子”
孟允棠狐疑地看着他,这世上还有对他一定管用的法子
贺砺倾过脸来,似是要附耳说话。
孟允棠配合地支起耳朵。
谁知道他凑到近前,突然伸手掌住她的后脑勺扭过她的脸,在她嘴巴上亲了一下,眼睛亮晶晶地忍着笑道“就是这个法子,保管百试百灵,若不灵,你打我。”
孟允棠双颊绯红,抬手捶他,羞恼道“我现在就打你,你这个登徒子”
两人闹了半晌,隐隐又有要把孟允棠惹毛的架势。贺砺难得识相一回,问她要了晏辞的放妻书就脱离了战场。
今晚天气不错,月明星稀微风徐徐。
贺砺心情也不错,步履轻快地走到离孟家不远的一条巷道中时,他停住了脚步。
有埋伏
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耳边一片衣袂风响,从巷道两侧的宅院围墙后翻出十来个手持钢刀的黑衣人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