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司异换了套全黑的休闲运动服,身上线条锋利泠冽,整个人的气压和衣服颜色一样低沉。
客厅没开灯,只有玄关处是亮的。
而他站在不远处,腕骨清晰突出,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个银质金属打火机。机盖时开时关,猩红的热焰从虎口蹿出来好几次。
觑着她须臾,那支烟还是被点燃了。
呛口的烟味传至鼻间,施今倪望住他不眨眼。
她很少会用“贵”和“欲”来形容一个人,但来到朗御第一天,漆司异给她的感觉就是这两个字。
倨傲又高不可攀的一张脸,挺鼻薄唇,英俊得过分。从来不是那些奢侈的衣表衬人,而是他把这些身外之物衬得贵气。
漆司异往前走近几步,打开了中控台里的大厅吊顶灯,自上而下地撩起眼皮看她“有事”
施今倪扬起手上的购物袋“我有去超市买菜,你想吃东西吗”
他咬着烟,似有若无地嗤了声“我这不缺家政。”
或许是刚起床不久,他声线仿佛浸在酒液和夜色里,显得磁哑,有些鼻音。但语气听得出嘲弄,就差把“我不太爽”这几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施今倪趿拉着那双过于宽大的拖鞋朝他走过去,像是自己生了半天闷气后才来找他求和,仰起脸问“狗比猫好摸吗”
他皱眉“什么”
“笑得挺开心啊”她睫毛垂下,眼睑半陷在阴影里,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昨晚很热闹吧。”
她在拐弯抹角的几句话里秋后算账,连漆司异自己都没发现心情渐渐愉悦起来。
他取下唇边那根烟,指间磕了磕烟灰,反问“邝盛没请你来”
施今倪轻哼“我来了有什么意思啊漆少这么多朋友,我上哪儿排队领号码牌跟寿星说话去我又没有一只会哄人开心的狗。”
话语里把那种拈酸吃醋的语调拿捏得太逼真,配上她气鼓鼓的表情,像只漂亮的河豚。
所以,是因为昨晚柴近芝发的那张照片,今天才一整天不搭理他的。
漆司异瞭着眼锋看她。
她乌黑头发上还沾着小颗小颗的雨珠,白腻的脖颈上也都是湿润的水滴,外套还算厚实,没把里面的那件衬衫弄湿。
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才把他等醒。
漆司异呼出口烟,只说了一句“我理的是狗,不是人。”
换句话说,这么热闹的聚会,昨晚也多得是献殷勤的人。可他宁愿理了一只狗,也没理那只狗的主人。
施今倪“哦”了声,低着脑袋想了会儿。又像是很快就不跟他计较了,再次把手上的袋子提起来,眉眼弯弯“现在想吃东西吗”
他没说话,叼着烟进了卧房的浴室。
再过了会儿,一条白色的干净毛巾盖上了她脑袋,把她视野全盖得严严实实。
手上的袋子放回到地上,施今倪伸手想拿开,但感觉到这家伙在趁着帮她擦头发的时候故意揉捏自己的脸颊。
“你干嘛”她挣扎着抓住他手臂。
漆司异就着毛巾头尾的姿势把她拉近了点,低着头,目光落在她被搓红的脸上。蓦地笑了下“做快点,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