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讽刺,失去学校和老师的管束,躲开了父母激烈的反对和控制,他们的感情也迅速褪色,不再发光。
霍旭西如此干脆决绝,多少伤到甄真,连龚蒲也觉得他心狠。
也许就是心狠吧,分开以后他心中毫无留恋,甚至感到松一口气,接着把所有精力放在洗车店的经营上,赚钱带来的快乐似乎比恋爱更加激荡澎湃。
往事如走马灯一一掠过,思绪疲惫,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他转念想到陆梨。
不由自主打开手机,点进她的微信,稍作思索,把她昨夜醉酒哭丧的社死视频发送过去。
等了会儿,收到陆梨的回复,怒斥“删掉”
霍旭西只要想到她此刻抓狂的模样就无比惬意,捉弄的快感将心中烦闷一扫而空,好一个阳光灿烂啊,别说,逗姐姐生气真好玩儿。
那夜在霍旭西家宿醉一宿之后,陆梨接连忙了好几天,晕头转向的,早把自己挂在他家阳台的衬衫忘个干净。
这天带团队到镇上干活儿,刚搭好舞台,正在调试音响设备,现场忽然闹起来。
原来逝者在外边的情妇带人上门吊唁,顺便讨要他生前承诺的半套房子。
原配自然不肯,大发雷霆,双方推搡咒骂之间又爆出狗血猛料,原配和小叔子早就搞在一起,连孩子都是小叔子的种。
这下在场所有亲戚炸开了锅,小婶子首先扑上去厮打奸夫。
世间男女欲念繁杂,处处乌烟瘴气。
谢晓妮待在边上看热闹,举手机拍摄录像,被陆梨制止。
“再让我看见你干活的时候玩手机,直接没收。”
妮子吐吐舌头。
东家闹事对她的工作没什么好处,有时闹大了,丧事都可能中断,团队拿不到钱,等于白跑一趟。
陆梨找到这家的长辈,请他稳住局面,把几位当事人带到别的地方谈判,这边的仪式照常进行,毕竟这么多亲朋好友在,不能晾着客人。
如此这般,勉强顺利走完流程,第二天清晨出殡后,大伙儿疲倦地开车回城。
陆梨窝在副驾座打瞌睡,忽然听见谢晓妮惊呼“这不是那个谁吗”
妮子忙将手机递给淑兰,淑兰看完后又递给陆梨。
“干嘛,一惊一乍的。”
“快看这个视频。”
只见标题写着“失散二十年,亲子终团聚”,点开来,是地方电视台的某节目片段,里面出现一个熟人。
霍旭西还上过电视呢她暗暗嘀咕,心下纳罕,睁大双眼继续盯下去,只见一对中年男女神情激动,上前将他紧紧抱住,痛哭不止。而他却满脸别扭,懵逼又抗拒,像被大猩猩抱了似的。
“还有还有。”谢晓妮点出第二个视频。
不知哪家电视台的记者,跑到凤凰村,对着他尚在人世的祖父和不善言辞的父亲一顿猛拍,还问了些有的没的,霍旭西当场发作,狂飙脏话,在一连串的消音里,他差点把摄影师给打了。
陆梨屏住呼吸看完,张嘴呆住,这是啥意思
谢晓妮说“他好像被遗弃过。”
“啊”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