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抬头问“你确定要跟我谈公平”
她怎么会没想过。
原本这次国庆节,打算跟朋友介绍,再慢慢告知家人,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男人垂下视线,深邃的眸光藏在睫毛阴影里,让人捉摸不透。
温瓷最无奈的就是他这幅样子。
两人在一起时,盛惊澜总是展现最好的、有趣的一面,她以为等时间久了,自然会交心,可现在等不到了。
“虽然你欺骗了我,但也帮助了我许多,所以我不想闹得太难看。”温瓷把问题摊开,“咱们和平分手,行吗”
男人眸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地驳回“不行。”
“为什么”温瓷不由得拔高音调,“难道你很喜欢我,喜欢到非我不可吗”
面对她近乎逼迫的质问,男人没有立即做出回应,拇指抵在食指骨节处,摩擦出声响。
一丝失落从眼底一闪而过,温瓷彻底丧失耐心“你看,你答不出来。”
“或许你不是因为喜欢才割舍不下,而是不甘心,毕竟以前的游戏节奏由你掌控,而我知道事情真相的时机不对。”
“如果你认为,只有你提分手才可以,我也同意。”
他语气微沉,脸上不见平时的笑意“我不同意。”
温瓷冷笑“那咱们就没得谈。”
“非得这样针锋相对”盛惊澜跨步走到她面前,意强硬的姿态逼近,“温瓷,犯罪还分轻重,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
“受害者有选择原谅与不原谅的权利。”她沿用对方的比喻,表达的意思很明确,“我们何必彼此为难。”
“我不觉得为难。”
盛惊澜不肯放手,她不肯松口,最终只能不欢而散。
到家时已经傍晚。
温茹玉最近总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去哪儿了”
温瓷吓了一跳,拍拍胸口,老实交代“去了茶楼和舞蹈室。”
“煮茶工具家里都有,舞蹈房宽敞又清净,非得去人多的地方。”温茹玉的神情总是很严肃。
“一个人太冷清了,我还是喜欢跟朋友一起。”这就是她不怕麻烦,总是去茶楼和舞蹈室的原因,温瓷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妈,这些年你一直忙于工作,有时候也可以稍微放手,享受一下生活。”
“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温茹玉说话带刺,若是之前,母女俩又要吵翻脸。经过最近的事情,温瓷看待母亲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我的意思是,您不要把自己逼太紧。”
“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再多苦也得自己担着。”就像当初她在萧文琛身上栽了跟头,独自抚养温瓷长大,也从未埋怨过任何人。
温瓷不再劝,提前报备自己的行程“15号巴黎美术馆有个展览会,我想提前一周过去。”
温茹玉随即道“我找个人”
“妈。”温瓷及时打断她,“这次我自己去。”
她理解母亲的做法,但不会事事顺从。
这事儿搁在从前,温茹玉定要跟她争论,考虑到萧文琛那颗不定时炸弹,温茹玉难得表示赞同“提前过去也好。”
剩下的日子,温瓷没怎么出门,同时屏蔽某些不该接的电话和信息。她在网上大量搜查关于刺绣发展的资料,又凭着以前在玲珑阁结识的人脉询问开店相关的经验。
大多数朋友表示支持,也有少部分认为手工刺绣的市场受限,出名的大品牌有客源基础,新开店非但不能盈利,还容易亏损。
“当然了,你家有钱,玩玩也无妨。”这是其中一句原话,并不看好的意思。
温瓷没有反驳。
嘴上说再多没用,外人只看结果。
温瓷待在家里这几天很清静,除非苏禾苗每天跑来找她“阿瓷,看你最近都没怎么出门,心情好点没”
温瓷淡淡道“挺好的。”
“不难过了”苏禾苗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在寻找破绽。
温瓷缓缓开口“不难过。”
“来,请你吃酥饼。”苏禾苗把糕点盒子递到她面前,“这家店的酥饼香香甜甜的,我跟朋友排了两个小时才买到。”
不同颜色的花型酥饼出现在温瓷面前,熟悉的香味飘进鼻间,温瓷怔怔地盯着那盒高点,心口闷得泛酸。
最直击人心的,不止是决定分开的瞬间,还有往后漫长的、任何与他有关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