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惊澜无所顾忌“我小时候叛逆就这么喊他,他回回听了都要揪我耳朵,我俩谁也不肯妥协。”
起因是外公为了培养他的耐心,强行押着他学习,激起几岁小孩的逆反心。后来有一次,他对外公的称呼被突然来家里的阮琴和盛齐天听到,盛齐天拿着戒尺打得他只能趴床睡觉。
外公来看他,他咧着牙齿喊了声“外公”,老人家却说“叫老头也挺好的,有趣。”
他跟着外公学习鉴定古董、修文文物,亦师亦友。外公教给他精湛的技能,他给予老人数年陪伴。
这是温瓷第一次从他口中听他主动提起童年往事“叩三下是什么意思”
“我跟他的暗号。”
外公是个很讲规矩的人,他还记得最初去外公家时,因进书房没有敲门被训。外公从不严厉地训斥他,而是像文绉绉的先生跟他讲道理,教他遵守礼仪,慢慢的,“三叩”成为二人之间的秘密。
“他临走之前还跟我说,以后别买那些黄的白色花来看他,要是淘到什么古董宝贝,或许修复了什么不得了的文物,就拍张照给他瞧瞧。”老人喜欢古董、喜欢修复文物的成就感,后来盛惊澜继承了他的遗志,成为享誉国际的文物修复师。
盛惊澜把手机相册里的古董文物图片展示给老人看,他清楚地记住每件物品的名字和来源,讲给老人听。
两人在墓碑前站了许久,雨丝随风飘落头顶。
盛惊澜又在墓碑前轻叩三下,“外公,我得走了,可不能让您外孙媳妇儿淋雨回家。”
温瓷第三次弯腰鞠躬“外公,下次再来看望您。”
两道般配的身影在细雨中渐渐远去,照片上的老者依然祥和。
盛惊澜带她回了公馆,温瓷把淋过雨的衣服换下来,头也洗了一遍。
时隔半年回到这里,她发现公馆并没什么变化,房间和浴室有她常用的护肤品,连上次提过的吊椅都重新回到阳台,好像她从未离开过。
不同的是,这些东西都是崭新的,就像他们重新开始的这段关系。
她静静地站在阳台,肩头忽地一沉。
腰间缠来一双火一般炙热的手臂,蛊惑的气息浸入鼻尖,那人还故意在她颈窝处蹭“温卿卿。”
风拂过发梢,卷起丝丝碎发贴向脸颊,温瓷想起盛菲菲讲过的故事,心血来潮,问他“你觉得奶奶和外公,对你有什么不同”
果然,他回答“一个有很多选择,一个只能选择我。”
温瓷左手搭上右肩,指尖触摸到那人的容颜,缓缓转过身来。她看到那双漂亮却漠然的眼睛,不由自主想让它添上神采“你相信吗一定有人宁愿放弃自己,都不会抛弃你。”
他不语,显然是不信。
现在他最想做的,无非是让盛憬言自食恶果。
老太太苏醒,盛惊澜又开始行动起来,把自己多年收集的信息交给警方。在他的指示下,安琦向警局保安,告盛憬言试图绑架她、对她腹中胎儿不利。
桩桩件件的事情让盛憬言戴上手铐的枷锁,现在只需等待宣判结果。
至于盛齐天,让他失去自己疼爱的儿子,就是最大的惩罚。那种惩罚不在一朝一夕,而是想起盛憬言的时时刻刻。
温瓷问他是否还有计划,盛惊澜眉头一挑,步调悠扬“我本来打算跟盛家断绝关系,后来想想,凭什么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
即使牵着手,温瓷也步步优雅,听他嚣张的语气更是忍俊不禁“剧本故事里,男主角都视金钱为无物。”
“那你想错了,属于我的财产,我一分一厘都不会放过。”他捏捏拳头,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尘埃即将落定,盛憬言却趁判决未下来之前,提出去医院探望祖母的请求。
盛齐天以探视病危高龄亲属的名义,帮盛憬言争取到半小时自由时间,全程由两名警察随行监护。
老太太已经转入普通病房,盛憬言来到门前,恳求先替他解开手套“我奶奶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