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王离的武城侯只是一个名誉性的侯,不掌实权,所以哪怕他不是靠军功封的侯,朝野上下对他封侯的事情也没甚一个。
陛下哄一哄没了祖父庇佑的奶娃娃罢了,他们若连一个奶娃娃都不肯放过,那他们成什么了太失公卿贵族该有的风度气度了
就这样,奶娃娃武城侯得到众人一致认可。
那当然,他可是王老将军的孙子,上将军的儿子,将门之后,哪有不胆大的
鹤华瞧了眼轿帘外纵马而行的章邯,指了指章邯,你还漏了一个人,章邯的胆子也很大。“他只有在公主的事情才会胆大包天。”寒酥无奈摇头,若换成其他事,他必是谨小微慎,滴水不漏的。
一个祖辈战功赫赫,自己养在皇帝陛下身边长大的将门之后,一个靠手段心机从底层爬上来的普通人,行事作风怎会一样呢
“他在我的事情上大胆就够啦。”
鹤华笑道,至于其他事,我倒是想让王离跟章邯一样妥帖呢,他做事总是风风火火的,半点不稳重。
寒酥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戳了下鹤华额头,“跟公主比起来,武城侯足够稳重了。”
两个人笑着闹着在轿撵里说着话,叽叽喳喳的笑声不时传出来,章邯纵马走在轿撵旁边,平日里总是冷肃的面上浮现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意。
轿撵里的小公主仿佛生来便有治愈人心的力量,她到哪,便能把欢声笑语带到哪。
但很快,再怎样治愈人心的小公主,也挡不住对面的少年,少年轻裘华服,纵马而行,身后跟着大群侍从,或许是贵族少年脾气都大,少年脸色并不好,眉宇间隐约有些不耐,时不时抬头看天色,似乎是在等人。
下一个瞬间,少年余光发觉轿撵的存在,面上的郁气一扫而光,顷刻间对着轿撵笑出一口大白牙。
章邯眯了眯眼。
郎将,是武城侯。
亲卫向章邯道。
章邯颔首。
“十一”
少年声音嘹亮,纵马而来。他的骑术显然极好,马
蹄卷起黄尘,他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来。
章邯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你又迟到了。
少年很快来到轿撵面前,我等你等了好久,你若再不出来,我便自己去玩,不带你了。自幼被嬴政养在身边的少年与大秦公子没甚区别,被嬴政视若己出,与鹤华一同长大,两人极其
熟稔,若是在宫外,两人从来以名字互相称呼,而不是将鹤华唤做公主。
轿撵里的鹤华奶声奶气,“我才没有迟到,我是按照约定时间出宫的。”
你又狡辩。
少年道,你瞧瞧天色,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足足迟到了一个时辰
说话间,少年手一伸,去抓轿撵侧边的纱幔。
亲卫们知晓少年的身份,并未对他的动作并未横加阻拦,章邯眉头皱了皱,少年已将轿撵掀开,指着快要黑透的天色对里面的小公主道,你自己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恩,酉时。”鹤华道,你跟我约的不是酉时吗
王离伸出一指,手指敲了下鹤华小脑壳,什么酉时你又记错了,我跟你约定明明是申时。
“哎呀,不许动我头发。”鹤华抬手打掉王离的手,寒酥给我梳了好久才梳这么好看的,你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