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的态度如出一辙,裕和郡主不忧心是不可能的,但女儿回家来是让人高兴的事,她也不想再说扫兴的话,便止住了和沈侍郎相关的话题。
午饭是在裕和郡主的院子里摆的,沈侍郎大抵是被沈云西气饱了,裕和郡主使人去请,那头只回了个不吃,没过来不说,连话都没多说一句。
裕和郡主眉头深锁。
沈云西无所谓沈侍郎来不来,沈南风则是个妥妥的大孝子,他欢呼了一阵不说,还向裕和郡主大声道“爹这就是在故意使脾气,娘你别理他。他那么大个人了,还能不知道自己吃东西,我这点年纪都晓得找食了,饿不着他的。”
裕和郡主回头,哭笑不得地扬起手,在他背后轻拍了一下,“不知礼,那是你爹,口上该有个分寸,有的话传出去,外头的人要指着鼻子骂你的。你看我不回头告诉夫子,叫他收拾你。”
有沈南风打岔,裕和郡主一时半刻哪还顾得上沈侍郎,拉了儿子在跟前念说教导。
沈南风最不耐烦听父慈子孝这话了,捂了捂耳朵,“娘,你别说我了,姐夫在这里,哪有你这么冷待客人的”
裕和郡主一顿,这才想起卫邵来,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怪我不周到,脑子也昏乎的。不过子珩也太安静了,这是自家里,我这里也没什么规矩,你不要拘谨。”
卫邵也笑了应声。
他沉雅端谨,皮相又生得极佳,裕和郡主瞧他片刻,越看越喜欢,只唯一不好就是身上太弱了,总是多病,命数没个定处。
裕和郡主心里不免一叹,卫子珩若是身子强健,这个姑爷不比宫里的太子好得多吗。
郡主的双眼往沈云西看了看,见她专心夹菜,心无旁骛,她再往卫邵看了看,也是自饮着汤,哪里有半分夫妻间的样子
裕和郡主心下动了动,用完午饭,又拉了沈云西坐在内房,说起母女间的私房话。
开头就问“你和姑爷圆房了没有”
沈云西一愣,回了没有。
裕和郡主敛容“莫非你还是想着太子还指量为他守身如玉他能亲自请圣上将你指给别人,你以为他对你有几分真心”
沈云西忙摇头,没有想太子,她一天天的全想着“吃什么”去了,根本没空关心无关紧要的人。
她反应很快,否定很坚决。
裕和郡主心头一松,脸皮舒展开来“那朝朝你以后是怎么打算”
沈云西不太明白地偏过脸“能怎么打算”不就那样,每天过日子这个时代虽说比起丧尸天灾的末世平和,但娱乐也实在不多。
郡主不答反问“你对姑爷怎么看的”
在裕和郡主期待地注视下,她眨了眨眼,半天才极慢地说道“卫邵挺好的。”
裕和郡主不信“那你们怎么还没圆房”
沈云西眨了眨眼“为什么要圆房”
“不圆房叫你守活寡不成这夫妻生活不是应该的”裕和郡主不知从哪里取了本书,飞快塞给她,“姑爷身子弱,但也不是脆得跟纸一样的,你们回去试试。”
裕和郡主轻抚她的后背,嗔怪道“你还年轻,干什么做起尼姑来。快收好。”
沈云西看了眼怀里书,迟疑片刻还是听话地卷在袖中。
母女二人一处说话,直到日头不早,沈云西才与卫邵一同告辞离去。
女儿女婿一走,小儿子沈南风也回了院子,儿女都不在了,裕和郡主脸上的笑容散去,她叫人道“去请老爷来,我有话跟他说,叫他马上过来。”
这次沈侍郎倒是过来了,夫妻两人关在门里说话,屏退了下人。柳嬷嬷站在门外,心里不大安宁,果然很快就听到里面起了争执。
沈侍郎喝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你扪心自问,到底是我不可理喻,还是你猪油蒙了心,偏心偏到了天上去。沈万川,你不会真把自个儿当成秦家的爹了吧,你晓不晓得,你亲生的那两个现在把你当仇人呢,一个也见不得你”
“你还说,那还不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儿子,好女儿。小的顽劣不堪,大的恶事做绝,把一家子的脸面都丢尽了,我现在出门都觉得臊皮。我到情愿自己是秦家的爹,好歹两个女儿个顶个的乖巧孝顺知道好赖”
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话合着就他那个两个外甥女冰清玉洁,合着他半点都不信自家的孩子
裕和郡主被气得一个倒仰,指着他的手抖个不停,猛地一拍桌子,“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