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城被她说得直笑,“哎哟,那我得谨记得这个教训,可不能为了谁牺牲家里的女性,这是不可取的行为。”
顾夷嘉点头,赞许道“你知道就好。”
说到最后,一家子的人都笑起来。
陈艾芳拍了他一巴掌,嗔怪道“你胡说什么呢你又不是钱营长那样的人。”
在她看来,钱营长无疑是自私的,明明知道自己老娘是什么德行,却从来没有约束她的行为,反而任由她闹腾。
别说他一个作儿子的,管不住自己老娘什么的,那钱老太太一看,就知道是个重视儿子胜于一切的,要是她儿子不允许,就不信她还敢这么闹腾
看刚才钱老太太的反应就知道了,要是以她儿子的前程来威胁,她还敢这么闹腾吗
所以,还不是钱老太太以前的闹腾没有损害到钱营长的利益,他才会不管。
现在他老娘得罪了两个团长,已经陨害到他的利益,所以他才会下定决心,将老娘送走,以免她以后闯出更大的祸事,也让两个团长心里有疙瘩。
在陈艾芳看来,将顾明城和钱营长比,那是污辱了顾明城。
如果将顾明城放在钱营长的位置,他肯定将钱老太太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定会护住家里的女性,不让老太太欺负他的媳妇和孩子。
顾明城是个冷静理智的,同时也是个非常拎得清的,更重要的是,他还护短。
钱营长带着老娘和妹妹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屋子里的灯开着。
三人沉默地走进去,便见孟春燕坐在屋子里,正在缝着钱营长的一件有些破损的训练服,女儿钱玉凤坐在那里,帮妈妈分着线,儿子则玩一把木剑,在屋子里嘿嘿哈哈地叫个不停,非常活泼又无知。
见到他们回来,孟春燕和钱玉凤无声地看过去。
只有钱德胜一无所知,高高兴兴地跑过去,“奶,你看我的剑,好不好看”
他的脸蛋脏兮兮的,因天气转凉,可能有些小感冒,开始流鼻涕,两行黄鼻涕挂在鼻子前,时不时用手往旁一抹,脸蛋沾上黏乎乎的鼻涕不说,还不知道去哪里滚了一身的灰尘,那脸蛋更脏了。
钱老太太勉强地扯了下嘴角,“好看,奶的心肝,你怎么还不去洗澡弄得脏兮兮的。”然后朝孟春燕劈头就骂,“你是怎么当妈的没看你儿子脏兮兮的,都不烧水给他洗澡”
孟春燕坐在那里,神色木然,“妈,我的身体还没好,没办法干重活。”
她是昨天刚出院的,虽然能出院了,但医生叮嘱她,最好近期不要干重活,好好地休养,以免以后留下后遗症,对腰部不好。
要是腰受到损伤,以后更别想干活了。
钱营长默默地看着他妈朝着他媳妇破口大骂,心情越发的压抑沉重。
以前这一幕经常上演,起初他还会说几句,但后来发现,自己每次只要多说几句,他妈骂得更起劲,媳妇和妹妹也更遭罪,他就不再说什么。
后来,他就习惯了。
可是,这种事是能习惯的吗
钱营长终于发现,原来沉默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会将恶意无限的放大,也让恶意肆无忌惮起来。
钱营长抹了把脸。
其实他一直知道,他妈重男轻女,就算是自己女儿,都不怎么放在眼里。唯一能让她看重的,除了死去的父亲外,只有他和儿子钱德胜,因为他们都是男人。
他不是不知道老娘的想法不对,可是看到家里还算和睦,媳妇和妹妹一次次地忍让,都没有抗议,加上他工作又忙,于是便忽略了。
这次他妈惹到了封团长和顾团长,为了自己的前程,也为了让她妈不再惹事,他终于下定决心,将她送回老家。
所以当妹妹提出,她会陪母亲回老家时,他没有反对,直接应下,甚至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