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都有了准备了,所以也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冷遇。
反正现在裴兰烬爱的人是她,住在裴兰烬的府邸里的人也是她,沈落枝才是那个输了未婚夫,什么都没有的人。
她是赢家,她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纵然现在她一时落魄,但是最终的赢家还是她呀
于是邢燕寻便挺直了腰,但下一瞬,她便又佝偻回去了她的腰伤还没好,很痛,每日都要吃药,她知道腰伤的厉害,所以一直咬着牙在吃,但也没好多少。
丫鬟听闻邢燕寻这么说,也只能压下脾气,咬牙忍耐了。
他们刚从西疆来京城,还是不要惹是生非为好,暂且努力融入裴府吧。
而正在这个时候,偏院里终于回来人了,丫鬟迎出门去,便瞧见裴兰烬了。
裴兰烬与之前在西疆做郡守时的模样大不相同了。
裴兰烬在西疆时,虽说是身处贫瘠苦寒之地,但他却如同松下飒飒清风,肃肃然若云中鹤,走在哪里都自带一身凌然气场,处之淡然,神情自若,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是让人瞧了,便觉得是能依靠的人物。
但现在,裴兰烬虽然还是原先的雪绸衣袍,虽然还是原先的玉冠,但是裴兰烬便是瞧着和以前不同了,他那眉宇间少了几分以往游刃有余,虽说瞧人的时候也会带三分笑意,但是怎么瞧都让人觉得没有原先那股气定神闲的意味,眉眼间还绕着几分愁苦,整个人也比原先消瘦了些,脸色也显得青黄。
人还是那个人,却又让人觉得处处不像是那个人。
见裴兰烬走来,丫鬟躬身行礼,道“见过裴大人。”
“下去吧。”裴兰烬语气冷淡。
他走到厢房前的时候,刻意压了压眉眼间的烦躁,努力挤出来一副笑模样来,随即推开门走进去。
厢房不大,甚至有点局促,邢燕寻正躺在床间,瞧见他来了,便坐起身来,问他“兰烬,今日可还好”
自从来了裴府里后,邢燕寻便一直没有出过这个府门,她知道外面的人不喜她,所以一直尽量低调,后来南康王妃堵在了门口,她便更不知道怎么出去了,一直老老实实的在裴府内待着。
来了京城,她在西疆的羽翼爪牙就全都断了,她失去了所有庇佑依仗,失去了所有熟悉的朋友和敌人,来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变成了一只羔羊,所以她也不敢贸然做什么,同时,她对外界也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沈落枝被金蛮人绑走之后,竟然没有死,还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京城,沈落枝回到京城之后,自然会报复他们,像是沈落枝那样的身份,裴氏难免招架不住。
“今日今日南康王妃依旧在府门外。”裴兰烬提起来南康王妃,也觉得头痛。
他早些年去江南求娶的时候,便听过南康王妃的名头,只是那时候他没想到,有朝一日南康王妃的手段会用在他身上。
而他,还真的无法反抗。
“那怎么办呢”邢燕寻心里也有些愧疚了。
她看着裴兰烬那张满是疲怠的脸,心中越发心疼。
如果不是为了她,裴兰烬根本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当日在城墙外,裴兰烬孤注一掷的换了她,所以才会得罪南康王府。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裴兰烬爱她。
而裴兰烬迟疑着看了她一眼后,复而低下头,轻声道“燕寻,你知道的,我家四房,内部本就争斗不休,他们不肯齐心协力为我们出钱,只出了一部分,我父母也出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需要我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