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是在杀人诛心。
虽然还无法完全断定花匠的位置,但那一声已经能判断出大致方向,祝槐使了个眼色,率先一步步走下了斜坡。
其他人跟在她身后,也都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真亏你能对自己怀有一丝期待,”祝槐走下台阶,这里的景象在真正深入其中时就瞧得更分明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难道你还没有认清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吗”
眼前应该曾经是个地下实验基地。
那些圆柱状的容器都空掉了,但凭此也想象得出它们充满液体又盛装过什么漂浮在其中的内容物的样
子。
穿过最开始的走廊
白色,全都是白色。
从地板到天花板,若非日日穿堂而过的风带进的灰尘,这里还能白得更刺目一些。
祝槐已经放下了扩音器,用不着它,她的声音已经回响在了墙壁之间。有几扇未关的门后能看到固定在房内的铁架床,还有上面用来困住行动的腕环和脚环。
谁都知道这种地方以前会用作什么精神病院,或者人体实验。
“这么说来也和亵渎的尼约格达之子算得上是般配了,”祝槐还在考虑怎样会最大程度地激怒对方,“天哪,我可不想去想象你到底产生了哪种肮脏的感觉”
破空声响起的一刹那,她知道她赢了。
除了站得太远的吴克,来得及行动的人有两个。
瑞安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拉眼前的人,感受到小臂上力道的同时,祝槐也顺势随着倒退一步。紧接其后的下一秒,弩箭猛然钉穿了本该是她肩膀的位置。
箭头埋在墙体内,尾羽还在轻微地摇晃。
阿贝拉发现已经不需要自己出手,当即转向了那弩箭射出的另一侧转角
他还是没有沉住气。
“肮脏”当真一步步手持弩弓从墙后走出的身影缓缓重复道,“你管那叫肮脏”
“不。”祝槐说,“我管这叫激将法。”
花匠“”
我可去你的吧。
“你们永远不可能理解我对她的感情。”他傲慢道,“区区人类这种生物最无趣不过了。”
“但她不一样,在第一次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就为她的美丽而折服。”
花匠呼吸越发急促,仿佛仅仅如此就让他由衷感到了兴奋。
“她不是人类,这点也太棒了在我亲眼目睹她从人形蜕变成异形,在即将到来的灭亡中挣扎的时候”
“怎么说呢,说起来有点下流,”他近乎沉醉地说,“但我居然”
众人“”
你x太怪了吧
“喂,”吴克忍不住说,“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关你什么事”
花匠冷笑,全然不掩怨毒地盯住了祝槐,“你竟然敢说那样的她是杂种”
“用尽全力挣扎却还是不得不迎来死亡的脆弱是多么美妙啊,”他陶醉道,“在对上她那哀求的眼神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非她不可了。”
“人类不够,远远不够,我知道只有她才可以。”
花匠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想重新呼唤她回来,再目睹一次那样的美景罢了你们却连这都要阻止我。”
祝槐一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