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春观察他,一怔“你不相信吗”
白鹿野弯起眼睛,半真半假“是啊,我不相信。”
他从不相信降临于身边的任事,会是好事而非祸事。
陈子春“江师兄应当是真的仙人转世因为,我听说,他们偷偷请大天官去为江师兄算天命。”
白鹿野眯眸。
他问“能算得出来”
陈子春迷惘“果真的是仙人转世的话恐怕是算不出来的。若是算不出来,那必然坐师兄是青木君转世。
”
白鹿野不置否。
陈子春“师兄,你必担心若是江师兄般来头大,你与小婴,咳咳,还有我,在玉京门中,行走都会方便很多。”
白鹿野依然不应。
许是他对玉京门偏太多,再好的事,他也持保留态度。但看旁人那般兴奋,他也不想说什么。
当夜,缇婴白日修炼累,早早回房歇息。
她着灵火烛,垂下帐子,玩着白鹿野白日送她的几个小玩具,等着江雪禾按照约定时间来陪她。
但是等许久,都没有等来师兄。
缇婴已等得困,她掩着哈欠,勉强下床。怕灵火烛灭,屋子暗下,她哆哆嗦嗦地去剪蜡烛。
门被敲两下。
缇婴手一抖不会是鬼吧
白鹿野声音含笑“么晚,你怎么还不睡”
缇婴怔住“什么时辰”
白鹿野“子时。再不睡,明天起不来,我是不会手软的。”
缇婴立刻“你从来就没手软过,讨厌的师兄”
她和白鹿野隔着门吵几句,二师兄威胁她再不睡,就拉她起来继续修炼。缇婴闻言便怯,只觉得自己一滴都榨不出来。
她不情愿地回到床上,拉下帐子,看着空荡荡的帐内。
她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师兄今夜恐怕不会按照约定,来陪她。
为什么
她生性脾气恶劣,发现江雪禾不来,她不会反省自己,只会怪罪江雪禾。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帐中都是她乱滚出来的痕迹,没有师兄身上那清冽的气息。于是缇婴觉得,帐子也多余,褥子也不软,哪里都不顺眼。
她格外不能忍受江雪禾的失约,气半天,再次赤脚,怒气冲冲跳下床。
门外的白鹿野竟然没有离开,隔着门警告“你又要做什么”
缇婴被他吓一跳,说话结巴“我、我找笔找纸,我要写字。”
白鹿野稀奇。
不等他问,门内的小姑娘就告诉他“我要写一篇大字,控诉大师兄对我不好。你明日就去找关他的洞天,把我的信送过去。”
白鹿野“”
他被她爱到。
他又服她。
他笑两声,声音都无强硬起来“好好好,你写。写完赶紧睡。”
不提屋内的缇婴要写信骂江雪禾,白鹿野离开缇婴的屋门前,往前挪动几步,又朝着左下三、右下、后五的方向,走几步。
八卦盘随着他走动,在脚下发出光华。移行变位后,整个院子景象开始大变。
惨白的月光照天,投射下来,原本看着寻常的院子,此时密密麻麻布满弦丝。
那都是属于傀儡师的弦。
绷得很紧的弦丝中间,捕捉一缕神魂。那缕神魂早已被捕捉,也不挣扎,亲眼看着白鹿野路过院子的有陷阱,与门内的缇婴说话后,白鹿野折返。
白鹿野站在院中,朝着那抹浑浊不清的神魂作揖,似笑非笑“阁下不与我打斗,显然是友非敌。但是阁下总是夜里闯我师妹闺房,恐怕不是君子为。怕其中有误会,我只好布下阵,请阁下现身一谈。”
他的威胁也轻描淡写“观阁下梁上君子为,显然也不想被太多人发现吧”
他的话音落,月光下,弦丝困的那缕神魂浅浅摇晃,渐渐的,现出身形。
少年青衣雪袍,腰束玉带。月光浮在他脚下,他周身神魂的光华萤似雪,潋滟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