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而已。
缇婴答应得十分痛快。
她一向喜欢与江雪禾同宿温暖、安全,极尽呵护。
许是亲情缘薄,缇婴对于肢体的亲昵接触,总是分外钟情。
不过就连复活后的师兄,都与以前一样婆婆妈妈。
分明是他提出的要她留宿,但真做起来,他又有一套格外繁琐的准备。
例如
缇婴坐在床上,看沈二的背影隔着帘子,在墙上投出一片稀薄的光影。
雨水淅沥,她听到他轻声与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妾室叮咛“隔壁屋子收拾一番,就说今夜雨大,三小姐来探我病情,三小姐累了,在这里歇一宿。
“熏香暖炉都置好。”
缇婴低头绞手指。
她敏锐地察觉一道视线从帘外探来。
她掀起眼角,看到是一位貌美妾室的悄悄窥探。
那妾室大半身子被沈二挡住,只露出半只眼睛。眼中情绪惊讶、古怪、不安,还透着些好奇隐约的嫉妒。
缇婴抿起唇。
她更加不快。
但她没有闹脾气。
沈二回来时,站在床畔边,看她依然绞手指玩,不理会他。
他耐心等了一会儿,缇婴似玩够了,才抬头,娇娇懒懒的“你安排好啦”
沈二“嗯。”
缇婴跳下床,踩上绣花鞋,口上嘀咕“那我去睡了。”
她被沈二握住手腕。
他手心冰凉,冻得她刺骨一哆嗦。
他察觉她被冻到,快速收回手,只仍垂着眼看她,似有些意外地温声笑“你去哪里”
缇婴“你不是让你的妾室们给我布置房间摆好被褥嘛。你房间都收拾好了,肯定是给我睡的啊。”
她心中惆怅她还以为
沈二道“不是。”
缇婴仍低着头。
沈二道“我睡隔壁。妹妹在我屋中睡。”
缇婴敷衍地哼一声。
她早就知道,他会这样选择。
夜里,屋中烛火熄灭,仍有廊外一线灯笼流光照着窗棂。
雨打风吹,廊下的灯笼被撞得摇晃。屋中帐内,便能看到流光轻晃,幽静熹微。
缇婴手叠在玉枕上,看得津津有味。
一会儿,她听到有脚步声朝帐子方向走来。
那脚步悠缓,似怕惊吓到人。
地上有一灯笼光在靠近。
缇婴眨眨眼。
沈二披衣提灯,走得缓慢。
他站在床榻外时,看着那曳到地上的青帐。
帐子忽然被掀开,少女温热的手伸出,递到他腕子前。
乌黑长发朝他贴来,她拉着他手腕,就将他往床内侧拽。
沈二微顿。
他低头,看到缇婴仰起来的狡黠眸子我就知道,你会悄悄来的。”
他总是这样。
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的处处痕迹,让缇婴觉得熟悉,生出亲昵。
缇婴扑在他身上,贪婪地搂住他腰肢,没有意义地哼哼撒娇两声。
沈二身上秽息变浓。
缇婴抬脸奇怪看他时,他俯下脸,抚摸一下她面容,温声“让我把灯笼放下。
“你朝里面坐一坐。”
他面不改色“外面有些冷,我暖一暖。”
缇婴眼皮耷拉,露出促狭笑容。
沈二撩袍上榻,缇婴热心地要来帮他脱外袍,被他侧过身躲避。
他道“不必。”
缇婴“睡觉需要脱衣服呀。”
沈二将她扫一眼。
她盈盈一团,罩在中衣下。乌发,红唇,颈下若雪。
平日娇气可爱、顶多被夸钟灵毓秀的少女,在自己的床榻上,也有初初长成的风情,春色。
像是藏在清波下的一尾调皮小鱼。
她在满是他气息的床榻上,披着他的中衣,盖着他的褥子,仰着头,一无所知地,还要凑过来。
沈二盯她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