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刚结束冗长会议,推门进办公室时,他手上还握着手机。窈窕身影闻声从沙发起来,正冲他笑。
他双脚生了根,忽然就有了种努力挣钱养老婆的使命感。
“结束了”余笙笑问。
陆衍目光落在她的高马尾,往常她的头发都披着,有时就是用一根黑发圈简单绑着,他从未见过她扎高马尾的样子。
一瞬间,他有些遗憾她那些他未参与的青春时光。
“嗯,刚结束。”他随手关上门,眼里有疲惫,也有歉意。
余笙重新坐回去,弯腰打开便当包。里头是个豪华保温桶,装了炒饭和一碗汤。她先将炒饭和汤取出,从纸巾盒里抽了张纸,摆上一副筷子和一个勺子。
她再抬头时,陆衍已经从休息室洗完手出来。
沙发一沉,他坐在她边上。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被他摘下,放在茶几一边。
“有点凉了。”余笙让他先喝汤。
两个人挨得有点近,她有些不自在。
陆衍却没有,他看向她跟前的一次性纸杯,杯中水剩三分之一,他手背碰了碰,已经凉了。
他拿上她的水杯,起身绕过茶几。
余笙不解,瞧着他往外走,后知后觉,“不用麻烦。”
她没那么渴。
陆衍脚步不停“几步路。”
他说着开门,又关上,余笙便听不到他的声音。
梁秘书看到老板出来,如临大敌。他没想到的是老板只是拿着平平无奇的一次性纸杯,弯腰灌热水。
梁秘书几步过去,纸杯上浅浅的一个唇印映入眼帘,他特别紧张,“对不起,陆总,刚才忙着没顾得上余小姐。”他马上就明白老板的意思了。
陆衍没怪他,只说“帮我拿个杯套,谢谢。”
梁秘书打开小柜子,原本想去接陆衍手上的一次性纸杯,想了想,他直接将杯套递过去。
陆衍接过后,低头认真套上纸杯,而后,他掌心碰了碰,确定不烫手才说“她胃不好,下次”他又停住,“明天帮我准备一个保温杯。”
他不想再用一次性纸杯给她喝水,在他这里,她永远不是客人。
梁秘书傻眼,然后是惊奇,最后,他点点头,“我明白了,陆总。”
陆衍回办公室,热水放她跟前,他用勺子舀了口汤。只尝了一口,他就知道这不是阿姨的手艺。
他对吃的挑剔,小时候在家有专门的管家,即便留学,家里也有两位管家跟着。后来是他工作了忙着当空中飞人,管家不方便再跟。直到一年前他将工作重心转到上海,他顾忌着余笙,家里只请了阿姨。
余笙从他再次进来后,目光就定在跟前的一次性纸杯。上边多了个杯套,刚才是没有的。
“自己煲的汤”陆衍问。
闻言,她侧目,“跟阿姨学的。”她突然有点紧张,“味道应该还行。”
她晚上吃的也是这些,味道没多好,但也不差。
陆衍认真看她“很好喝。”
余笙跟他对望几秒,笑了笑。
挺不真实的,她以前从未想过和他挤在同一张沙发看他吃饭,吃的还是她亲自下厨的东西。
陆衍看手表,他只有十分钟时间吃饭,解释姜闻乐的事情来不及,他也担心说不清会越描越黑。
他沉吟片刻“余笙,姜闻乐是姜闻礼的堂妹,现在是,将来也是。”几分钟时间不够解释,他先对她表明自己的态度。
余笙意外,张张嘴,又细品他话里的意思。
刚想开口说两句,他手机响了。
陆衍遗憾放下炒饭,他接通,说了两句回到办公桌前解锁电脑,一秒进入工作状态。
余笙抬头看去,他气场忽然就变了,变得特别凌厉。她恍然意识到,这是传闻中的陆氏总裁。他们之间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
陆衍已经戴上耳机,手指在键盘打字,她看向茶几上才动了没几口的饭和汤,视线又落在他脸上。他眼睛像是黏在电脑屏幕,分不出一个眼神。
余笙一手饭一手汤端到他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