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您这未免也太周全了吧
想想家里的流虹玉萝。
想想这是他对没感情的对象也能做出来的事。
“你送来的流虹玉萝我也看见了,很漂亮。”
尹萝接过帷帽戴上,理直气壮地道,“上次在书阁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这话严苛来论,是可以称得上失礼的。
许是因为尹萝说这话的姿态有种俏皮的意味,萧负雪却并不觉得冒犯。
“尹二小姐雅量。”
萧负雪从容以对。
尹萝拿出剑穗递给他
“那你拿了我的东西,我之前任性的事,你也要忘掉。”
萧负雪不由得怔在原地。
“”
他看了看那枚缠着宝石的红色剑穗,眼睫轻颤,“尹二小姐率真直爽,并无任性之处。”
你是懂睁眼说瞎话的。
尹萝乐得粉饰太平,买了两串糖画。
萧负雪被分到那只小猪,胖乎乎的,脸上还挂着憨笑。
他没表现出异样,但确实看了好一会儿,不置可否。
尹萝咬着糖画憋笑。
戴着帷帽吃东西多少有些不方便,这段路又逐渐开始拥挤,萧负雪便走在前侧方为她开道。
尹萝忍不住又拽了拽他的衣袖。
萧负雪无声地侧首看她。
“甜吗”
尹萝笑眯眯地问。
“什”
萧负雪反应过来了,眼睛轻眨了两下,在尹萝的注视下尝了口糖画,气息沉着得缓慢,他声色不动地矜持道,“还好。”
又是这样的回答。
尹萝不放过他
“可是我觉得挺甜的。”
萧负雪垂下眼,几乎无可奈何
“是很甜。”
尹萝满意了。
周遭人潮往两侧退开,尹萝将放开手,后背便被撞了一下。萧负雪拦腰将她拉近,手臂护住肩背,手掌则虚虚扣在她的脑后。
帷帽跌落,轻纱抚面。
尹萝“呀”了一声,伸手去抓帷帽。
尹家护卫开道,暗红色舆车后,是一辆四架的白色马车。
马车四角缀着金制的铃铛,车身雕有暗纹,其外并无多余装饰,自有庄重凝肃的美感。
车厢内对坐着两人。
着鹤羽大氅的那位以扇挑帘,扫过窗外景象。
忽而笑了声,满是兴味。
对着窗户的那位玄衣公子亦抬首望去。
这一幕正跃入两人眼中。
“萧玄舟”
裴怀慎认出了流云剑,若有所思地道,“那他怀里的,便是尹飞澜的妹妹”
玄衣公子并不言语。
“啊”
裴怀慎放下帘子,手腕回转,折扇开阖出清利声响,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或者应该说,是你谢惊尘、谢大公子曾经退过亲的未婚妻,尹萝。”
谢惊尘早已失了兴趣,闭目养神。
放置在侧的琴身散出莹润白光,此刻骤然一声铮鸣,锐利不亚于剑锋,激起劲风如刃。
裴怀慎立即以扇面做挡。
“啧。”
一击不成,竟还有一击。
裴怀慎扇面翻飞如花“这般开不起玩笑”
谢惊尘冷冷抬眼
“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