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几来着
尹飞澜恍惚地拿过太清还丹,反复打量几遭,语气沉着地道“裴怀慎既然敢让谢濯转交,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尹萝听出他未竟之意,笑道“我以为兄长并不喜谢惊尘。”
尹飞澜睇她一眼。
他不喜谢濯究竟是为了谁。
“我再与谢濯不对付,可也不得不承认其人君子。”
尹飞澜就事论事道,“裴怀慎或许会耍阴私,但他不会冒着惹怒谢濯的风险,更别提此举会将谢濯牵连其中。他还是很看重这位友人的。”
尹萝道“这两人个性迥异,却是好友。”
尹飞澜不太想说,他感觉自己多给尹萝介绍一句,就是为日后某种不可预见的事层层加码,心底又为这念头感到荒唐。
裴家那等钟鸣鼎食之家,所见姝色难以尽述。自家妹妹生得确实不错,但还到不了看一眼就被迷上的程度吧
“裴怀慎自小不在裴家长大,被调换了身份流落在外多年。”
尹飞澜轻描淡写地炸出平地惊雷。
说完他自己便是一愣
嘶
没准儿就是因为他不在家中养大,反而正喜欢尹萝这样的呢
嫁入裴家乍看是好事,但这家历来眼高于顶,自持世家之首,什么东洲尹家,放眼四洲都不将谁放在眼里。家中派系复杂尤甚谢家,哪怕裴怀慎成不了家主,只做嫡系的一员,凭他手上握着的一半产业,那繁杂的事情就不是尹萝吃得消的。
更何况裴怀慎行事放荡肆意,惯常洒金抛银,花名在外都可称得上是“声名远播”了,不当托付。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怎么想得这般远。
尹飞澜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清了清嗓子“是家中的姨娘妒忌夫人,在夫人生产时,将裴怀慎与下人之子调换,后又远远地放出家去,过了十几年才水落石出。谢濯隐藏身份在外游历,同还未明身份的裴怀慎结识,微末之义重逾万金。据说裴怀慎回裴家的路上,状况不大好,许是那狸猫之子使了手段,是谢濯平安送他回到裴家。”
故而这裴怀慎刚得了一半产业,还没捂热就先同谢家谈了连通中洲和东洲的合作,稳固了谢濯因着离家而被旁支觊觎的位置。
尹萝感觉自己在听人物小传。
就像是打游戏,做完了任务、过了剧情会解锁的幕后故事,见到这人的第一眼无法知晓过去未来,须得细细探索、耐心交好。
这样反而更像是真实存在的了。
“许是念着你同样有流落在外的经历,裴怀慎心中感慨,才有这赠礼吧。”
尹飞澜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尹萝点点头。
只要不是来害她的就行。
尹飞澜观察一阵,没从她表情中发现什么端倪,犹豫片刻,道
“栗子糕,我吃了。”
尹萝就知道他坐这么久不可能只是为了讲别人的故事“兄长以为如何”
尹飞澜吐出两字“难吃。”
尹萝“”
尹飞澜笑了一下。
他素日不是肃着脸,便是阴阳怪气的冷笑不屑,难得有这样的笑。
“为着看清你下面藏的那些字,勉为其难吃完了。”
他揉了揉尹萝的脑袋,“下次别做这些了。”
藏一句“全天下最好的兄长”和“平安顺遂”,还当她写了什么精妙绝伦的诗句自然她也写不出来。
说了多少次要她静养,还折腾做这些。
做了一次他知晓她的心意便是了。
尹萝追问道“真的很难吃么”
“这倒”
“难吃到兄长不愿再吃第二次了”
尹萝注视着他。
尹飞澜“”
他手指蹭了蹭眉心,装作口渴了去给杯中续水,谁知水还剩大半。他悻悻地端起来喝了一口,才开口道“也没那么难吃,就尚可吧。”
尹萝“哦”了一声。
尹飞澜又喝了口水“细品起来还不错。”
尹萝点了点头。
尹飞澜坐不住了,干脆喝完了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尹萝屈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