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你们是耳朵不好,还是记性不好人家叫周怡。”
时间长了,校园里越来越多的人记住周难妹的新名字。
而她自己,也逐渐适应,自我介绍时,终于不再畏畏缩缩的。
周难妹留在了过去。
看起来,周怡只是改了一个名字而已。
但心中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她觉得自己仿佛在进行一场蜕变。
而这场蜕变,才刚刚开始。
江老爷子在今年成了整个干休所里最让人羡慕的老头儿。
平日里,他的孙子孙女们和孙媳妇经常来探望,他们来得勤了,就连老孙都不再冒酸话,倒是开始和自家的孩子闹起来,让自家孩子们也多来干休所坐坐。
老孙也不是这么挂念孩子们。
只是哪能让老江一个人嘚瑟呢
老孙已经提前打电话和自己的其中一个孙子说好,让他今天来一趟。
此时此刻,他坐在院子里等,却不想一抬眼,又瞄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爷爷。”江源走到江老爷子的屋外,喊了一声。
江老爷子往外一看,眼睛都睁圆了,顿时喜笑颜开。
老孙的眉心拧得能夹死苍蝇。
老江的二孙子不是在西城工作吗大老远坐着火车来看爷爷
又输了
江老爷子一进屋,就里里外外地忙活,往孙子面前摆一堆好吃的。
江源关心着老爷子的身体情况,而后说道“爷爷,我跟您说件事。”
“好事坏事”
“前天傍晚,有人来我们军区大院了。”江源说。
江老爷子立即猜到那人就是沈华琳。
看来是坏事。
“你们都是大孩子了,自己能处理。好不容易来一趟,别说这些煞风景的事。”老爷子懒得听,摆摆手,“吃糖。”
江源挑了颗大白兔奶糖,撕开糖纸丢到嘴里。
“我现在都长大了,哪还有小时候这么馋”江源笑道。
“你就是长到六十岁,在我面前还是个小娃娃。”江老爷子睨他,又感慨道,“不过到你六十岁的时候,我早就不在了。”
从五六岁开始,到十二岁,这最难带的几年,都是爷爷将江源拉扯长大的。
他听不得这话,立马严肃道“爷爷,不许您这么说。”
江老爷子精明的眸光一动,继续感慨“我这岁数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喝到第二杯孙媳妇茶,如果喝不到,就太遗憾了。”
江源眼皮一跳。
感觉不对劲。
“爷爷,您这是苦肉计”江源真诚地问。
江老爷子
这小子参加工作之后,居然变机灵了
如宁荞所说,崔经武入狱之后,马红枣父亲的工作也丢了,革委会主任干了些不干不净的勾当,马父同样不清白。马红枣的家里情况说不上好,就只靠父亲一个人赚钱养家,如今家里出了事,她蹦跶不起来,可算是消停了。
崔沛知道了沈华琳不是自己生母的事实,又听说她几乎要抛下一家人,对她非常失望,自作主张向学校提出住校申请。母子俩之间出现隔阂,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状态。
老太太对沈华琳的嘲讽和挖苦就没停过,沈华琳的日子过得煎熬,每天都在哭哭啼啼。
家里一地鸡毛,唯一让崔妙妙感到庆幸的,是室友之前提醒她多多关心弟弟,崔沛伤心难过时,好歹还记得自己的姐姐,懂得向她倾诉,姐弟感情变得愈发深厚。
崔妙妙和室友们走得不近,但也没再闹过像之前那样的矛盾。
室友们和她不是同路人,之前的恩怨也难以一笔勾销,只是她这阵子意志消沉,她们不至于落井下石。
崔妙妙如今失去唯一的朋友,也失去了自己的对象。
余巍然正式向她提出分手。
那天宿舍里四个人恰好都有课,一起出门去上课时,碰到了余巍然。
余巍然身边还站着个漂亮的女同学,两个人说说笑笑,瞄见崔妙妙时,他就像不认得她一般,将头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