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畅气势泰然,完全不像那个“做客的”,而是东道主“没吃就一起出来吃好了。”
原也没有婉拒。
还没穿上校服外套,只着杏仁白连帽衫的少年,一身清爽地走出来时,春早微微红了脸,他怎么做到能把各种白色都穿得这么合宜好看的。
春畅也算半个长辈,所以两位小辈不敢造次,只能眼神相触作为晨间问好。
春畅回到妹妹身边,继续消磨那只已啃去一半的蛋堡,一边跟春早搭话“春早,你现在网名还叫那什么什么小鸟么”
“”春早开始痛苦面具,迟缓启唇“是啊”
春畅抿抿唇,作若有所思状“嗯,还是这种个人特征鲜明的名字好,哪像我们部门有些新来的实习生哦,很喜欢用一些乱七八糟逼里逼气的字母,一点看不出性格,都不知道怎么共事。”
春早呛住。
她在桌肚里踢几下姐姐脚面,又被她轻巧躲开。
再抬眼,原也正在对面看着她俩,似笑非笑的,他绝对听懂了姐姐的指桑骂槐。
男生不为所动,只低头吸一口豆浆,也不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但即使如此低调,还是被春早姐姐cue到“原也,你觉得呢。”
原也像讲堂上豁然开悟的学生,颔首“嗯,有道理。”
春早默默把杯子移到身前正中央,以此为袖珍盾牌,阻挡自己浑身发麻的尴尬。
春畅趁势追击“是吧,你用的什么网名应该不是这种吧”
原也极淡地一笑,口吻平静“可能就是你不喜欢的那种。我母亲姓向,她和我爸离婚后我就一直用她名字的首字母当网名了,到现在没改过。”
春畅春早“”
我们真该死啊。
饭后,姐妹俩相顾无言地立在书桌边,各自反省,最后还是春早怒捶姐姐胳膊肘一下结束静默。
“我上学去了。”她扯下挂在椅背上的双肩包。
春畅从自己的小提包取出唇膏,拧开来,又拉住春早肩带“等会儿。”
春早迷惑抬头。
春畅下巴一抬“叫原帅哥一起走。”说完将子弹头口红直愣愣戳过来。
春早下意识避远,又被她控住下巴,挤出嘟嘟唇。
春畅在她圆润小巧的上下唇各画一笔,又收回去,丢包里“别擦,抿抿。”
春早莫名地瞪向她。
“用美色代草率的我弥补一下人家。”
“神经啊。”
嘴上虽这般嫌弃,但也没有抬手抹掉,只问“会明显吗”
春畅说“这是裸妆色号,我不说毛戈平都看不出来,还能让你气色起飞。”
春早将信将疑,想拿起桌面圆镜确认一下,中途瞥见时钟指针,又急匆匆将镜子架回去,背上书包。
听见屋外动静,春畅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去门边,叫停原也“哎,你等会啊,我妹妹正好也要去学校,你们一起走好了。”
说着拍拍春早书包,将她往外催。
原也在玄关站定。
春早绕开姐姐跑出去,目光相撞的下一秒,男生眉心忽而一蹙,但只字未语。
春早跟着他出门,下楼。
天边既白,红日还未探头,金黄色的梧桐叶子在水泥地面打着旋,全白的板鞋踩过一片,奶酪黄的运动鞋也踩过一片,又并排而行。
春早必须为姐姐借题发挥的冒犯言行致歉“今天早上,不好意思了。我姐这人性格就是有点那个”难以一言蔽之。
原也瞥她一眼,无所谓道“没事啊。”
“你不介意就好。”她喃声说着,再次确认“真没事啊”
原也微微笑“真没事。这样很好。”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还为这事胡思乱想。
一切尽在不言中,春早不再吱声。
“不过,”身侧的男生有点犹疑,“你的口红也是你姐给你画的么”
春早僵住,抬手捂住嘴“怎么了。”说好的裸妆呢。
“很难看吗”她着急地问“是不是很夸张”
原也多端详一眼“不,蛮可爱的。”说着兀自笑一下。
他暧昧不明的反应更让人心慌,春早急得团团转,摸出背包侧袋里的小包纸巾,要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