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选择,并承受选择。
这也是他们的必修课,尽管到来的为时过早。
春初珍不知从哪弄来了一辆陈旧的二手小电驴,开始“不辞辛苦”地接送她上下学,借口是节省时间。春早心知她用意,懒得违抗。不想窒息,不再应激,但也绝非麻痹自己。
春早觉得,那更像是,不在意,无所谓,还能差到什么程度。
即使宇宙黑暗无边,设好终点的飞船总能降落在想去的星球上。
这个过程并未持续多久。
约莫半个月,春初珍又以“车坏了,你也不能天天坐着对脊椎不好”为由允许她独自上下学。
与此同时,她从童越那里得知原也搬回学校宿舍的消息,听说老师特意给他安排了一间都是优等生也不闹腾的男寝。
再一次松口气。
生活和学习,不温不火地进行着,恰似进入十月后的天。暑气全消,夕阳西下后,浓郁的云层凝在窗页后,四面八方地聚积,整个校园像被裹进了橘子冻。
班里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照,记录下青春尾声为数不多的秋日绚烂。
春早也从厚而高的书册后扬起脸,眺望此刻的天。她握着笔,一点点目送它暗下去,被夜幕覆拢。
天边残存着一星亮色,像踢倒的炭盆里猩红的余温。
等风起。
一定能重新跃动出火焰。
十月中旬,原也被高三的新老班齐思贤叫去办公室谈话,问他这个月在寝室适应与否。
背手而立的少年颔首不言。
齐思贤又说“我带你们班还不到两个月,不是非常熟悉你们的个性。但你们跟班上来的其他任课老师跟我说,你没以前积极了,是不是到高三了压力有点大”
原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平静道“老师,我成绩不会下降。”
“不是哎,”齐思贤硬生生被噎住。的确,是怕他掉链子,但更怕孩子藏着糟心事,最后憋出内伤,得不偿失“你要是有什么麻烦或困难,可以跟我讲,老师会尽力帮你解决。”
“没有。”原也说“我要回班看书了。谢谢老师。”
齐思贤张口无言,最后几不可闻一叹“行,你回去吧。”
目随他离开办公室,齐思贤才露出无从入手的困惑,与对面偷听的英语老师对上目光。
原也的变化就是由她反馈过来的。
中年男人呷口茶“他一直这样吗”
英语老师回“是,也不是吧。之前对我们也不是毕恭毕敬那种,但肯定没这么冷淡,反正九月份开始吧,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齐思贤搁下杯子“为什么”
英语老师顿了顿“好像是说,失恋了。”
“啊”齐思贤皱眉“他之前还谈恋爱啊”
“嗯。”
齐思贤啧声,翻出电脑里的表格,找到顶部的原也“但他上次月考也没掉啊。”
又自顾自欣赏“看这数学,怎么给他扣分嘛。批到他试卷别提多舒服了,只能说捡到宝咯。”
英语老师一摊手“那你还给他找个闷葫芦当同桌。以前涂文炜不挺好,阳光开朗大男孩,说不定原也情绪还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