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韶哽住。
撑在她身上的少年体温不正常地灼热,暗金色妖眸亮如朝星,其间竖起的瞳孔如同细线,随着她的动作收缩着对焦。
像伏击的兽,偏又肆无忌惮,观察着她做出的反应。
“是这样的,”叶韶强作镇定道,“酒桌三分醉,演到你流泪,你别信。”
曲泠闻言笑了。
强行化作人形的反噬不断侵蚀着他,一阵阵剧痛从脊骨深处传来,他身躯不自觉地战栗着。
偏偏他向来喜欢这种畅快淋漓的疼痛,于是眼睛更亮,嘴角失控地向上翘。
落在叶韶眼里就显得格外不怀好意。
“年轻人,”叶韶说,“你不要冲动。”
曲泠唔了一声,叶韶不太确定他有没有在听,硬着头皮在那里胡言乱语,“而且你听话怎么就听一半,八块腹肌是好的,但还是要先有三从四德,你看你现在就很不守男德嘶,我警告你啊,手不要乱动。”
少年掌心滚烫,隔着轻薄的寝衣按在她的腰上,那依旧是无法被忽略的热度,甚至还在逐步攀升。
他俯下去亲吻叶韶的耳垂,犬牙尖锐,轻轻咬着那块柔软的皮肉。
胳膊肘撑在床上,呼吸一下子变得极近,松弛下来的手无比自然地摸上了叶韶脸侧,随意捻弄着她的小银叶子耳坠。
叶韶头皮发麻,挣扎着去推曲泠,“房间里还有人”
奈何少年身躯滚烫,胳膊坚实有力像铁一般,完全挣脱不开。
边上宿棠月翻了个身。
叶韶几乎鬓发都要炸起来了,脸上阵阵发烫,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
曲泠到底不是人类,做事情相比遵守规则,还是更加随心所欲一些,丝毫没有考虑到边上还有个大活人。
曲泠见叶韶眼睛一直往宿棠月那里瞟,有些不满地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叶韶倒抽一口冷气。
“老婆,”她深呼吸一下,主动勾住曲泠的脖子,“来接个吻。”
曲泠闻言很乖顺地低下头,甚至半阖起眼睛,纤浓的睫羽像是振翅欲飞的蝶。
叶韶歪嘴一笑。
然后用力咬了曲泠嘴唇一大口。
我叫你搞黄色一切黄色都会被绳之以法
曲泠浑身一颤,倒是没有出声,而是怔怔地用手指摸上嘴唇,又垂眸看指尖沾上的鲜红血迹。
叶韶趁着曲泠愣神,身子一缩就从曲泠臂弯里钻出来,跳下床鞋子都没穿就往外面跑。
门被宿棠月反锁住了,她就往窗户那里奔去
然后一个急刹车。
在叶家被窗棱绊倒的回忆袭击了她,叶韶手一撑,老老实实地优雅翻窗。
做人啊,最重要的就是稳重踏实,平平淡淡才是真。
翻到一半,深林气息从后面掠过来,少年的手环过她的腰,将她往上带去。
短暂的失重感后,叶韶环住曲泠的脖子。
曲泠把她打横抱在怀里,足尖一点,无比轻盈地从窗户里面跳了出去。
窗外月色正好,夜风里萦绕着淡淡的花香。
“不要走太远。”叶韶说,“这里不安全哎”
搂着她的臂膀突然消失,叶韶一个人被留在了半空中。
尖叫还没出口,一道清光亮起,伴随着洁白清透的月色,巨大的雪色巨兽从下方跃出,叶韶跌进厚实的狐毛里。
狐毛柔软光滑,叶韶一个没坐稳,往后面仰去。
比往常要大了四五倍的狐尾绕上她的腰,一圈就将她绕得严严实实,将她按白狐脊背上。
“曲泠”叶韶惊呆了,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底下的狐毛。
原来他的真身这么大的吗
怪不得在叶家和她说,如果他现出真身的话,整个房间都放不下他。
白狐没有回应她,四只巨大的狐爪轻巧落地,随后,遍地落叶翻飞
激起的气流将未合起的窗户吹得砰砰作响,叶韶小声惊呼。
它再次纵身一跃,就跃过了沉寂着的村庄,与周边散落着的贫瘠田野。
星子散落在漆黑夜空中,底下是无边的夜色,偶尔有几缕火光,那是守夜的村民。
夜风潇潇,清凉又带了草叶的香气,有些凉。
叶韶心如擂鼓,紧紧揪着手中的狐毛,压低了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