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桥上的神使也不驱赶人群,反而声音洪亮,道“天帝法旨,水源少神九溟和帝子沧歌皆乃水源之璧。水神册立在即,着二人共同呈表自荐。以备候选。”
他不避人群,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悄声的议论。
神使注视九溟,道“少神接旨吧。”
说话间,法旨如一团清光,飞落九溟手中。
九溟心中诧异,问“敢问神使,自荐奏表何时呈递”
神使这会儿知道放低声音了,他说“请少神立刻呈递到玄穹殿。”
说完,虹桥光芒大盛,转瞬消失。
“这五源神族这是何意”九溟看了一眼法旨,心都提了起来。
她带着法旨回到天牝宫,鲛、鲸、鲨三王已经闻讯赶来。
“少神”三王围着她,神情皆十分担忧。
鲛王道“听说方才玄穹殿降旨了”
九溟嗯了一声,将法旨递过去,说“天帝命我摄制一份奏表,立刻送到玄穹殿。”
鲛王大怒“如此重要之事,今日降旨,即刻呈递,岂不是如同儿戏”
九溟轻笑了一声,道“可不就是儿戏嘛。”
鲸王道“我认为这并非好事。少神你万万不可轻信神族。且不说凝华上神执掌水源两千年,单说那帝子沧歌乃是何等人物整个神族人人偏向,少神若卷入其中,恐怕凶多吉少。”
九溟心中本就猜疑,闻言道“放心吧,我也不敢去。随便摄一个奏表交差吧。”
鲨王是头独臂鲨,他闻言,右边袖子空荡荡的一甩,长吁一口气,道“少神这么想就好了。虽然水源一族,您才是正统。但那沧歌轻轻一掌,差点把您打死啊”
“鲨叔”九溟无语,“这事咱就没必要再提了吧”
说完,她转头吩咐海妖“都过来,为本少神摄制一份自荐奏表。”
“好嘞”海妖们考虑得却不同自家少神本就是水源正统,竞选水神有什么好奇怪的它们伸胳膊挽袖,跃跃欲试。
三王眼看着少女被海妖们簇拥着离去,神情却渐渐凝重。
她这样的年纪,在神族原本还应在父母膝下,被父母师长庇佑着,仙丹灵药地喂养着长大。
可这么多年,她努力像个大人一样,挡在他们三个老家伙面前,庇护着整个海洋。
“少仓帝此举到底有何用意”三王忧心忡忡,甚至越想越惊惧。
海面上,九溟随便找了块礁石,一边取影也一边琢磨“玄穹殿这法旨来得真是既突然,又奇怪。是存心拿我陪衬沧歌吗但是帝子沧歌,战力非凡,哪用我这样的花瓶陪衬该不会是少仓帝想要除掉我吧”
真是,越想越让人害怕。
不远处,海妖们已经在招呼她“少神,向这边看。”
九溟心中许多想法,面上却仍是配合着它们,很快便摄了一段影像。
鲛、鲸、鲨三王派了一只海妖将九溟的奏表呈递往玄穹殿。随后,三王一脸严肃,鲛王道“少神,我们想清楚了。如今少仓帝突然改变主意,只怕对你不利。你还是离开仓颉古境,出去躲一躲吧。”
鲸王也道“少神,上次帝子沧歌突然下界,对您痛下毒手。玄穹殿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您留在海洋确实已经不再安全。”
鲨王沉默了许久,还没说话,却先红了眼眶。他抹了抹眼角,道“少神乃水源正统,是我等无能,才让您受这些委屈。”
他这么一说,揭开了所有人的伤感。
鲛王握住九溟的手,道“这些年,海洋一直拖累少神。我等却无力回馈,反而要让少神颠沛流离。世道不公至此,真是令人寒心。”
他这么一说,九溟也是心中酸涩,道“鲛叔这说得什么话,我装了一千多年神女,难道就真把自己当成神女了吗”
四人心痛如绞,却不得不为接下来做打算。
鲸王说“我为少神收拾细软。”
鲛王也道“乾坤之大,总有地方可以容身。少神可有想去的地方吗”
九溟也湿了眼眶,咬牙道“鲛叔说得对。凭我的谄媚,总能找到一个去处。”
鲨王干脆直接取来寰宇地图,大家开始为九溟谋划出逃路径。
“可宇宙茫茫,有多少未知凶险。咱们少神手无缚鸡之力,又要吃多少苦”鲸王压着地图一角,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想到别离就在眼前,几人一片愁云惨雾,几乎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