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峰从朱由校手中接过战舰模型,左右翻转,啧啧赞叹:“陛下的手艺当真是精妙,这船帆雕刻的栩栩如生,两侧船体严丝合缝,鲁班在世恐怕也不过如此。”
朱由校心花怒放,一张清秀的脸庞激动的泛起红晕。陈明峰每句话都说到他心坎里了,不像那些老伴儿翻来覆去就是好就是妙,至于好在哪里妙在哪里又说不上来,还是陈明峰懂行。
“不过可惜啊。”
朱由校一怔:“可惜什么?”
“可惜这精妙的战舰不为世人所知,只能陈设于南书房供陛下自娱自乐了,实在是可惜啊。”
朱由校笑道:“这战舰又不比桌椅,寻常人家便是见都未见,给他们瞧他们也不懂,不似爱卿懂得夷人战舰。”
陈明峰摇头道:“陛下这话也不尽然。”
朱由校性子仁慈宽厚,陈明峰当面顶撞自己,他也不着恼,好奇的问道:“此话怎说?”
“这战舰模型太小,自然无人见识,若是造出大战舰停泊我大明港口,沿海的百姓争相目睹,一传十十传百,世人皆知我大明天子设计的战舰巍峨雄壮气势磅礴,岂不美哉?”
朱由校两眼放光,兴奋的叫道:“爱卿言之有理。”
一想到自己设计的战舰被百姓瞻仰,木匠皇帝便欢喜不已,仰头想象一番人群围观大战舰的美妙场景,朱由校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美得不行。
陈明峰淡淡一笑,暗自窃喜。他处心积虑的说这一番话便是要引导木匠皇帝造战舰,继而展开轰轰烈烈的大航海跨过贸易。
整个大明找不出他陈明峰更懂海洋的人,制造战舰和统领海军的人选他是当仁不让。
朱由校美滋滋的想了一阵,又开始犯愁:“爱卿,这战舰是仿造西班牙,便是制造出来也和西班牙战舰相差不大,如何能说是朕设计呢?”
“这事简单。”陈明峰说着大步向前,操起皇帝御批的金笔展开纸张便开画,一边画一遍解释:“目前西方有几种主流战舰,陛下手中的西班牙战舰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尼德兰人改造的盖伦战舰,这种战舰是为航海贸易而生,特点是船腹极大,而甲板很小,另有英格兰人制造的战舰以船身修长而闻名。”
陈明峰三下五去二便画出了荷兰人的战舰和英格兰人的战舰,指着草图说道:“以陛下的专业素养,博采夷人战舰之所长,必定可以制造出独属于我大明的新式远洋战舰。届时我大明重现永乐大帝扬帆印度洋的宏图伟业指日可待。”
朱由校喜得手舞足蹈:“爱卿深知朕心。”
陈明峰接着说道:“有了大舰队,还要有威风凛凛的旗帜,请陛下为我们大明远洋舰队设计旗徽。”
“何为旗徽?”
“旗徽便是表面自身身份的图案和标识,就像红夷尼德兰人旗下的东印度公司悬挂的旗帜图案便是三红白蓝三色旗,中间是VOC三个字母。”陈明峰嘴上说的利索,手中毛笔飞舞,刷刷刷三两下就画出一面三道杠和VOC字符的荷兰旗帜。
大明有军旗有令旗,却没有国旗,朱由校瞧着陈明峰笔如游龙勾勒的图案异常新鲜,问道:“大洋之上便是悬挂此等旗帜么?”
“正是,旗帜便是大洋上战舰的身份标识。永乐帝的大舰队威震南洋,却并没有留下国旗。我大明的第一面国旗便要由陛下来设计了。”
“妙极,妙极。”朱由校欢喜的肝胆都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