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精神病院里,如果夏淳白没有被季燃灰扑倒,那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他,而且受伤肯定会更严重。
火球从头顶直接坠落下来,如果撩到脸,甚至可能会让他毁容,更夸张点,也许演艺生涯就要从此葬送。
越想越后怕,夏淳白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是季燃灰救了他一命。燃灰挑眉,心道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他其实毫不在意,但并不妨碍嘴上故意调笑“救命之恩,前辈不会打算就这么说说完事吧,这不得感动得哭个鼻子让我看看
四下无人,夏淳白脸皮又薄,换做平时,肯定已经恼羞成怒了。
但他现在天然矮了一头,心里又装着事,脸色青青白白变化半天,最后还是忍下这口气,别扭问“我想知道
,你那天为什么要救我”
夏淳白消息落后一大截,心里还装着替身梗,以为燃灰是叶如澜买来的替身。季燃灰救他是发自真心的,还是担心自己出了事,没办法向叶如澜交代
燃灰却没理解夏淳白的意思,怔了一下,心里暗犯嘀咕,什么时候见义勇为也需要原因了。两人脑回路不在同一频道上,思来想去,他只当夏淳白太过愧疚。
行了,别太在意。燃灰懒洋洋地半阖着眼,长长睫毛密不透风遮住眼底的光,侧脸线条一路优越到人心里,语气却欠揍,那种时候,不管是谁我都会救的,哪里会想那么多。
本来是想打消夏淳白的愧疚,但这句话也不知哪里刺激到了他。
夏淳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于转身离开了病房,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背影看起来有几分气冲冲的。
真是奇怪,明明是他先问的自己,怎么反倒生气了似的。夏淳白的不对劲很快被燃灰抛到脑后,没有深想。
所有看望他的人都离开,叶如澜也恰好从外面回来,视线平和落到燃灰身上“要休息吗”燃灰懒懒打了个小哈欠,眼尾沁出来一点生理性的眼泪,脸埋在枕头里,困倦地点点头。叶如澜专注地看他,眼神柔和几分。
他关上病房的门,操控轮椅去洗手间里洗了条热毛巾,又回到病房,耐心地一点点擦拭过燃灰的脸。
温热毛巾擦过下巴和高挺的鼻梁,力道不轻不重,触感略微粗粝,却很舒适。燃灰全程配合地抬起脸,像大猫一样眯着桃花眼,享受男主细致入微的照顾。
叶如澜目光落在情人被打湿成一簇簇的睫毛和偶尔滚动一下的漂亮喉结上,视线深深,最后克制至极地收回。
他帮忙擦了两遍,才把毛巾放回原位,又帮燃灰刷过牙,才关上了病房里的灯。
视线暂时无法适应的黑暗中,叶如澜把自己挪到隔壁床,一阵寒寒窣窣的响动,是换了衣服。紧跟着,一只滚烫有力的手摸索上来,拉住燃灰垂落在床边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黑暗给他低沉的语气镀上一层温柔睡吧。
意识坠入虚无的前一秒,燃灰迷迷糊糊地想等一下,他只是背部烧伤,这些事完全可以自己下床做啊
燃灰就这么过了两天衣来
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
能亲力亲为照顾他的事,叶如澜从不假手于人,连护工都没请,什么事都亲自上手。燃灰仿佛不是一个轻度烧伤患者,而是一个连饭都要喂的偏瘫病人。
幸好他可以自己下床去厕所,否则燃灰毫不怀疑,男主真有可能做出些离谱的举动。
白天燃灰无聊地看剧本,玩手机,在脑内和002侃大山,叶如澜就负责换药,做饭,喂饭,水果都是亲手削的。
一直忙到傍晚,他才有空闲时间架起眼镜,陪在燃灰旁边看那些必须由他处理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