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机叫着“王兄。”一手推开了书房。书房内空荡荡的,没看见王敞。几人也不惊讶,王敞今日是宴会的主人,自然在外面迎接应酬客人,怎么会留在书房之中呢
陆机笑道“我们且在这里等王兄。”众人点头,谁都知道今日的宴会的主角是胡问静,他们不来是态度问题,来了难道要跑到胡问静的面前欢笑,“阁下当年写某的小黄文写的实在太好了,某感激涕零”,“请用力的踩我的脑袋吧”二十四友在贾充面前可以毫不犹豫的望尘而拜,在小小的六品官胡问静面前还是要脸的,躲在王敞的书房之中是他们今日最好的应对了,今日胡问静不走是绝对不出现在宴会之中的,反正已经有无数的人看到他们到了王家赴宴,王家这么大,谁会注意到他们是不是和胡问静同处一片天空之下
几人随意的在王敞的书房中或坐或躺或立,大眼看小眼,很是无聊,真是倒霉啊,来王敞的书房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每个角落都熟悉的很,找小黄文小黄图的兴趣都没了。
陆云对刘琨道“要不,我们下棋吧”刘琨点头,他们两人会下个棋,但是用下棋掩饰无聊简直是最好的办法了。潘岳站在一边假装看两个十八流棋手下棋,盯着两个菜鸟垃圾把围棋下成了五子棋,心里想着宴会还没开始,这是要在书房里从早上耗到晚上吗
左思干脆的闭目睡觉,睡到晚上在起来,肚子也不会饿,多好。
陆机在王敞的书房中翻翻捡捡,他想好了,随便找本什么书就坚决不放手,若是有人来问为什么不出去吃饭,就说看书看得入迷,爱不释手,忘记了吃饭了,这么美妙的借口传出去也是佳话。
王敞的书房中各种书籍是很齐全的,但没什么孤本。陆机有些无奈,王敞的人品是非常不错的,当得起带头大哥四个字,可是这文采不提也罢。他见案几上似乎有几页纸,随意的走过去,挪开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的狮子镇纸,见那些纸上似乎写着一篇文章,看笔迹和墨迹应该是王敞数日前写的。
陆机微笑道“王大哥似乎留下了墨宝。”众人笑,头都没回,王敞能写出什么好东西。
陆机拿起一页纸,慢慢的念着“太康三年春,胡问静谪守武威郡”陆云吃吃的笑“是了,王兄刚从西凉武威郡回来,这是有感而发了。”刘琨乘着陆云没注意,悄悄的把陆云的棋子拿掉了几颗。潘岳鄙夷的看刘琨,菜鸟,作弊都不会,这几颗子根本毫无价值。
陆机也笑,看来王敞一直很努力的在练习写作啊,可惜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没有天赋的人怎么练习都只能写出泛泛之文的。
他微微遗憾,又有些骄傲,继续念道“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予观夫武威胜状,在祁连山。衔远山,吞大河,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武威楼之大观也”愕然抬头,道“写得还不错啊。”
陆云点头,虽然语句不怎么华丽,不符合骈文的要求,但是这文字有些质朴中透着笔力的味道。然后呵斥刘琨“再偷我的棋子我就写文章骂臭了你”刘琨坚决否认“证据何在”
陆机一路念了下去“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神情越来越严肃,声音越来越端正。
陆云刘琨早已忘记了下棋,仔细的听着陆机念诵。潘岳背负双手,不断地微微颔首。左思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
“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