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岳不吭声,“所有人”中肯定不包含他。嗯,托大了,这“所有人”只是指朝廷大佬或者豪门大阀的阀主,他没有资格成为“所有人”之一。
卫瓘道“司马越司马柬琅琊王氏表态不参与冀州幽州的胡人作乱,胡问静面对一个艰难的选择,要么就是出动大军进入幽州冀州剿灭胡人,结果自己的地盘之内的百姓发生,所有人开始吃草吃树皮吃观音土,大批的百姓饿死;要么就是任由冀州幽州的百姓被胡人吃掉。”
卫瓘盯着卫岳的眼睛,意味深长地问道“你猜,胡问静会怎么选择”
卫岳终于知道司马越挖的坑在哪里了,他笑道“司马越公然表态任由胡问静去冀州幽州对抗胡人拯救百姓,胡问静若是不去冀州幽州对抗胡人拯救百姓,天下人人都知道胡问静是个伪君子,民心尽失,手下官员也会尽数挂靴而去。”
“但若是胡问静去了冀州幽州,又意味着灾民四起,根基大乱。”
卫岳笑着,司马越等人真是阴险毒辣啊,竟然对胡问静使用如此毒计。他想了想,道“胡问静不是傻瓜,一定会看破这两个选择的后果,对她而言名声不重要,根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司州荆州豫州的百姓老老实实的,哪怕如今的官员都跑了也无所谓。胡问静的官员都是从平民中挑出来的,原本就没有学问没有道德,现在的官员都跑了,再招一批新的官员好了,还怕百姓不想当官吗”
卫岳看着卫瓘的眼睛,道“胡问静是卑鄙无耻自私自利之人,又不是圣人活菩萨,所以我认为胡问静一定会选择留在原地不动,死自己人还是死陌生人,当然选择死陌生人了。”
卫瓘笑了“若这就是司马越挖的坑,坑在何处让胡问静的名声更臭一些让胡问静换一批手下你都知道胡问静不在乎这些坑,司马越会想不到会在檄文中承认司马家报应不爽,赔上了司马家的天下和正统,只为了让胡问静的名声更臭这简直是杀敌一百,自损百万了。”
卫岳一怔,他想错了可是“坑”在何处
卫瓘轻轻摇头,他情不自禁地又开始教导儿子了,所以以为已经提醒过,儿子就该想到了答案,忘记这个儿子要从头开始教,现在的要求太高了。他柔声道“人的一言一行是根据性格而判断的,胡问静是什么性格呢”
卫岳皱眉苦思。
卫瓘道“胡问静个性极端,但是心地极软,不配做个杀伐果断的将军,更不配做皇帝。”他提醒着,但是卫岳依然不解。
卫瓘笑了,不再抱有期望,道“胡问静花招很多,她用各种出人预料疯疯癫癫厚颜无耻的举动掩盖着她的真实性情。想要揭破迷雾看穿她的真实性情,猜到她的底线,预判她的举动很难。老夫也不敢确定一个性格极端的人会怎么做,毕竟老夫不是胡问静的眼睛和耳朵,不知道胡问静做判断前到底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会不会因为一件小事情忽然走了极端。”
“不过,胡问静不小心暴露过她的最后的良心。”
卫瓘冷笑着“关中”
小问竹蹲在草地上,认真地看地上的小草,这是新长出来的,绿绿的,带着光泽,好像很嫩,她轻轻地摸着,真的很软很软。
贾南风跑了过来,一把扯住小问竹,道“快跟我去找你姐姐,你姐姐又要做危险的事情了”
小问竹原本撅着嘴,不满意被贾南风扯着,一听之下立刻飞快地跑,大声地叫着“姐姐姐姐”
小问竹冲进大堂,没看见胡问静,又急忙跑进后堂,依然没看到胡问静,眼眶里立刻有泪水打转了,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