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连翘怔怔地看着眼前剑鞘,鞘身通体雪白,依旧裹以白鲛皮,素淡清冷如月色堆雪,金线勾勒盛开一朵秀致的莲花。
她握住剑鞘。
凌守夷顿了顿。
她跟他一步一步走出山洞。
这山洞距离他们临时的宿营地其实并不远,不必御剑,单靠走也能走过。
这厢。
他二人迟迟未归,白济安放心不下,叫上李琅嬛跟他一起前去寻找。
月光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安静行来。
当前的少年垂发如瀑,清冷如玉。
后面的少女披着白色的道袍,步履有些蹒跚,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也不敢抬头,低着眼睛看路。
白济安乍见这一幕,整个人愣在当场,“你们怎么在一起”
凌守夷和夏连翘一怔,一齐抬起眼。凌守夷率先反应过来将夏连翘挡在自己身后。
白济安看着这衣衫不整的两人,眉毛皱成一团“你们两个去做了什么”
“白大哥”连翘惊讶地抬起眼。
她湿漉漉的眼角,和微红的眼眶落在白济安眼里,白济安心里咯噔一声。
他入道前混迹风月场合多年,虽未曾和人有过什么首尾,但如何看不出眼前少女的古怪
他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沉去,却没惊动夏连翘。
而是让不明所以的李琅嬛看住夏连翘,自己则把凌守夷拉到一边问话。
再看向凌守夷时,白济安的神情一点点,彻底冷淡下来,“凌道友,你可还记得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
凌守夷默然无语,亦觉自己如今所作所为,在面对白济安的问话时,实在无话可说。
可怀揣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负气,少年又不甘心落于下风。
紧抿着唇,凌守夷冷冷迎向白济安的双眼,淡道“吾与夏连翘之间的私事,与道友有何干系”
他之前怎么会认为这个年轻人适合连翘
白济安不可置信地看着凌守夷,怒气蓬勃而生。
他之前竟以为他虽然为人清高,稍显孤僻,但为人沉稳、正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
可眼下分明是自大自私,全然拎不清
白济安唇角笑意皆无,冰冷道“从此之后,凌道友你还是莫要和夏连翘接触了。”
凌守夷垂眸,清淡反问“道友凭什么替她作决定。”
白济安面沉如水“就凭我与她父亲是生死之交如今她父亲早早去了我便代他父亲管教他”
凌守夷不动声色地反问“既如此,她岂不是还要唤白道友你一声爹爹”嗓音如青锋碎冰,泠然如玉,针锋相对。
少年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为人狷介而冷傲,但也多表现在战斗时逞凶斗狠,素日里待人接物可以说是很温淡。
这也是第一次,白济安看透这少年一身淋漓尽致的反骨。
“凌道友,”白济安突然朝他行了一礼,“在下十分感激道友这些时日对我们一行人的回护。”
“但从此之后,”再直起身时,白济安道,“还请道友不要再接近连翘了。”
凌守夷心中一滞,毫不相让地冷道“便凭白道友你长辈的身份吗”
白济安抬起眼,“不,我会告诉连翘,让连翘从此之后离你远点。我想连翘会作出理智的抉择。”
凌守夷浑身一僵。
白济安看在眼里,顿了顿,又刻意补充说
“凌道友我也不妨同你交个底,说句实话,连翘年纪还小,无所定性,好恶只在一瞬之间,在此之前,她还曾对我表露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