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诀嘴角上扬“那我便唤你容弟。”
“承诀兄。”
“容弟。”
两人对视着,一个惊艳凤眼,一个温润桃花眼,一个“承诀兄”,一个“容弟”,若不是场合不对,简直像是在拜天地
张长言忍不住了,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嫌弃道“差不得了,你们这是要结拜兄弟不成
裴关山也觉得很是辣眼睛,他原以为容昭是“目中无人”的容世子,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容世子
一看便与裴承诀一样讨厌,散发着同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容昭拜兄弟啊也不是不可以
裴承诀“是承诀的福分。”
两人之间,似在过招,又似在一唱一和。裴关山真看不下去了,他眉头微蹙,声音冷淡若是无事,那我便告辞了。
早知道容昭又是一个装腔作势的“裴承诀”,他压根儿便不想搭理对方,一个已经够讨厌了,若是两个
连周围的气息都令人不适。
再看对面两人坐在一起,似乎关系“很亲密”,裴关山后槽牙都开始疼了。
容昭闻言,笑着看向他裴世子,好不容易小聚一场,别着急走呀,我们可以聊聊。裴关山面无表情“聊什么”
容昭叹口气“我知诸位不太喜欢容昭从事经商之事,可一则我是无可奈何,二则我与四大亲王一样,都想为这个世界做点事。
众人微微一怔。
r裴关山面无表情,冷厉的眼中隐带嘲讽为这个世界做点事福禄庄还是福禄轩这牛可真能吹,还上升到世界
容昭都是。
她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声音淡淡“我曾经只是安庆王府世子容昭,如今,我终于是福禄轩
与福禄庄老板容昭,诸位莫要小瞧一家酒楼。
她抬头看向窗外,示意众人看过去。
窗外楼下是一条接道,有人似乎刚从福禄轩吃饭出来,一脸餍足,他们竖起耳朵仔细听,隐隐能听到真好努力存些钱,还要再来
容昭一家小小酒楼,便能让许多人心中惦念,也能让许多人想要攒钱,去一次这家酒楼。多少人惦记福禄轩、多少人喜欢福禄轩、多少人攒钱去福禄轩我便在这个时代,留下多大的痕
迹
这番话这些人从未听过,像是一个新世界的大门,正在缓缓朝着他们打开。
他们第一次听说给时代留下痕迹这样的言语。
便是旁边神情慵懒的裴承诀都正色看了过来。裴关山紧紧盯着容昭。
容昭似乎无知无觉,看着茶盏,像是在出神“什么世家公子,什么世子,历史长河那般悠远,千年历史中,公子、世子,不知出了多少。那些我们不知道的人,谁还能知道他们曾在自己的年代中,有过怎样的声名
霎时间,许多人眼神空了,跟着出神。
是呀,是不是也曾经有过一个如同自己一样的人,他在他的那个年代,很有些名气。
可时间过去,他做了古,知道他的那些人也都做了古,他的名声、他的名字,全都消失不见,再不被后人知晓。
世子容昭都能有这种感受,更何况他们这些寻常官二代。容昭喃喃“渺小如我们,只是历史长河中一粒微不足道的沙”
这话像是一只大手掌,霎时将在场众人的心脏捏成一团。
与时代教育有关,这个时代很看重名声,甚至选官也会看名气,所以这些青年才俊们,个个都像是花孔雀,到处宣扬自己的风采。
这也就导致一个结果,这些世家公子无疑是骄傲的,放纵的,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