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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的灯光铺洒了半块空地,陈慕章站在光线式微的交界处,一身污秽,恶狠狠瞪着黎里。
小虎娃捏着鼻子,嗡声叫“好臭呀我家狗子也掉过粪坑。”
陈慕章突然朝人群里冲去,直奔黎里“我艹你”
燕羽一瞬挡在黎里身前。其他人不知他要找谁,要做什么,被那股恶臭及他疯癫脏污模样惊得四散躲避。
陈乾商飞快跑下台阶,抓住他儿子的手腕,也制住了他的污言,道“昏头了赶紧去洗了”
陈慕章眼睛被污物刺激得泪流,看见父亲,痛苦落泪,哽道“她”
陈乾商攥紧他手,压低声音“你看看都有哪些人在,发什么疯”
陈慕章一怔,这才醒了神,见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圈内各位前辈,师兄师姐们,同行们都在,他丢了大脸了。刚才他那一串辱骂,不仅叫人大跌眼镜,于他更是奇耻大辱。
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天之骄子,哪里这么狗急跳墙粗俗不堪过
他一下慌了,又惊又悔又恨又苦,“哇”地一声呕吐不止。
“这孩子估计是脑袋撞哪儿,受什么刺激了。”陈乾商回头跟众人解释,又道,“他没遇过事儿,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到了。我带回去收拾一下,麻烦大家了。这事纯属意外,也别”
钟老本就心善,明白他意思,忙道“知道知道。估计是吓到了。乡下有时会撞到邪气,赶紧带他回去冲个热水,过会儿我们也跟镇上老人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土方子。”
黎里冷眼看着。
陈乾商立刻拉着陈慕章离开,他教的几个奚音的学生忙跟了过去。
原本忍笑的一些年轻人这下觉得瘆得慌,摸着手臂窥探暗夜里的树影,小声“不会是鬼上身吧”
“好吓人啊。”
另一些胆子大又不信这档子事的,觉得滑稽,议论偷笑,被几位年长的前辈轻瞪一眼,便收敛了。
周围人渐渐散去,小虎娃和一诺也回家了。
燕羽回头看黎里,温淡地说“我们走吧。”
“嗯。”
两人出了学校,往会堂方向去。踱上小沟上那道石板桥,桥下清水潺潺,映着月光。
黎里说“你不问我”
燕羽看她“你想说吗”
黎里想一想,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她也没心思将她那行为再描述一遍,便耸了耸肩。
燕羽走下桥了,捏捏她手指,说“也不怕把自己身上弄脏。”
黎里挑眉“小看我,从小帮我妈妈淘米倒废水,做事利索又干净。”
她做事的麻利样儿,他见识过的。
燕羽浅笑着弯了下唇。又听她自言自语,咬牙道“就是要让他这辈子都记住,别人也记住,他被我泼了一头一身的粪水。嗬”
燕羽没接话。皎白的月光洒在他脸上,柔柔的,镀着一层光。
到了会堂,燕羽又坐到白天练琴的位置,刚打开琴盒,黎里说“有个问题。”
“嗯”
“为什么今天你”黎里不知怎么表达,摊了下手,“但去帝音考初试那天”
“哦。”燕羽理解了,低头拿甲片,“那段时间备考强度大,身体也很差。而且那些天没吃药。”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