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陈乾商礼貌一笑,又看向燕羽,眼神慈爱又温暖,“你这孩子”
“装你大爷呢。”黎里冷冷一声,收了他的音。
现场的人包括几个警察都惊了。
陈乾商盯着黎里,他这种身份的人在这公开场合被一个丫头片子喷骂,侮辱程度可想而知,偏他也不能骂回去打回去。
章仪乙说话声竟仍悦耳“这小姑娘还是这么没素质呢,我”
黎里“你最有素质。男人裤裆里一堆臭屎,你这贤妻上赶着擦屁股十年如一日。”
章仪乙脸变了色,却还得维持优雅。
樊警官没说话。那边男警官说“怎么这么冲对长辈说话还是客气尊敬点儿。”
燕羽握住她手,清淡道“他们不是她的长辈。对他们,也不必客气。”
陈乾商这下拧紧了眉,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燕羽他真的长大了,又或是从未变过,眉宇间的利气冷冽如锋刃。
“陈乾商。”燕羽直呼了他名字,“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会胆战心惊地想,下一个受害者会什么时候站出来指认你。”
黎里离开时回头看了眼,那对夫妻镇定得好似毫无亏心。
果然,第二天下午,樊警官再次通知燕羽去一趟,说陈乾商和章仪乙做了笔录侵犯燕羽的另有其人,并给出了相应证据那人的附有身份证件和手印的忏悔书。
燕回南于佩敏如遭雷击。
要在以前,燕回南能失控把屋顶掀了,顾忌着燕羽在,死忍下来,如抓救命稻草般祈求警察“他撒谎那人绝对是他买通的。他这是又一次在羞辱我的孩子。樊警官,你千万不能信他的,千万不能信啊。”
于佩敏哭成泪人,直叫着怎么有人如此一手遮天、颠倒黑白。
黎里恶心反胃得几欲呕吐。
燕羽面色煞白。陈乾商或者说这世界的污糟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黎里怕他受不了“没事的,深呼吸。要不要塑料袋”
燕羽忍耐得额头直冒汗,咬紧牙摇了摇头。父母围拢过来,给他擦汗,拍后背,倒水安抚。他双手死死抓住桌沿,深呼吸了足足三分钟,才缓和少许,跟樊警官讲了个细节。
又撕了道伤疤将细节说出口时,燕羽狠狠闭了下眼,头深低下去,一滴汗砸落。
樊警官脸色变了,将那细节增添进笔录,于心不忍“我记录了,但这不是铁证。你那几年和他们像家人一样相处,无法证明你只在当时有机会看到。对方可以编造场景来反驳的。”
黎里见燕羽被打击得浑身发抖又死死克制强撑的模样,冤屈得含了泪,恨道“樊警官,为什么讨个说法这么难”
樊警官也有些颓丧,犹豫很久,开口“我不该讲这些话。但我心里有判断,你们说的是真的。你们要相信,真实,是自带说服力的。”
那晚,出租屋里安安静静,只有时不时键盘打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