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不解,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愤懑,但他的一拳头像是打在棉花上,母亲穿梭在那群人之间,似乎总能轻易地占据主场,游刃有余的她并没有将目光投到场外
更没有注意到她的儿子这天晚上正饥肠辘辘、无人领他进入另一扇的栅栏铁门。
他与他们不过是一墙之隔,境遇却却恍若天上地下。
但沈珏心中不知为何,又升腾起了一种奇怪的感受,好像母亲天生属于那个角色,她可以和在场的每一个人谈笑风生,应付自如。
他并不适合以无尽的时光呆在那个如同困滞住羽毛鲜艳的鸟儿的牢笼,她属于更为宽广的世界。
可是,她为什么不能带上自己呢。
火锅是如此,林微微的生日也是如此,尽管认为母亲并不适合长时间日复一日地呆在家里,但沈珏是在想不通着天底下到底有什么理由,能使得一位母亲割舍下她生下的儿子,不去为他争取些什么呢。
那五光十色里,就算没有他的父亲父亲沈光耀,那也应该有自己。
沈珏自以为是道。
至少,他也不至于为了送林微微一份微不足道的礼物,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隔绝在一场派对之外,让几乎新安所有人都了解到他被拒之门外的惨状。
更不会沦为一个笑话了。
而从这个念头诞生之初,就越发强烈起来,这样的念头终究是压倒了一切,他正要给颜暮打电话,却发觉今天恰逢从南韩回来的父亲正在给自己打电话。
沈珏手忙脚乱地接听了他的父亲,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在以往过去的所有时光里,他都认为能接到父亲的电话是沈光耀对他的一种重视,其意义也不言而喻。
可如今,他却怀疑起沈光耀的用心来。
既然他都不闻不问了这么久,至少在他出差的那几日都了无音讯,那他又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找上他
沈珏认为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鼓足勇气再度找上母亲来帮忙,可是,父亲一旦打断,他今晚恐怕就要错失良机了。
他第一次觉得父亲的电话不再是一种奖赏,而更像是一种令人煎熬的惩罚。
“爸。”
沈珏不情愿地接过电话。
沈光耀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道,“这么晚了,你不在家,又在哪里鬼混,总不会指望我去网吧捞人把你捞回来吧”
父亲的冷漠无疑是今晚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过了好长一阵子的沈珏突然像所有神出鬼没的兔崽子一样吭声道,“我不在网吧,也不是在玩,我在一个同学聚会的场地外面而且,今晚我的妈妈也在这里。”
而他不自觉地着重强调了最后几个字眼,则更像是一种对于父亲微弱的回击。
就像是一个年轻且无知的孩子在耀武扬威,看吧,至少他还能和他的母亲有所交集,尽管一个在场子里谈笑风生,一个在场子外格格不入
可你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再也没有了交织的可能。
他没想过他的父亲一下子冷言冷语转变成这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戾模样,沈光耀的质问犹如是一场半夜都会使人惊醒的噩梦,他逐字逐句道,“你妈妈在哪里”
“我们在江城郊外的某个度假村。”
碍于父亲的权威,沈珏每每脱口而出,但这时沈珏意识到父亲的到来只可能造成场面的混乱,而根本不可能带他风光体面地走进去时,他并没有在此之后透露任何的地址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