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暮如一位熟悉而又体面的老朋友,愿意抛开一些个人的情感,俯身耐心地问,“我开车送阿沅先回去,要不也顺道送一下你
啊这
看着沈珏错愕的表情,颜暮又确认了一遍,下课了吗
其实沈珏这边信任的素描课还没有结束,但他本身也没有兴趣学习这些,他下意识地和妈妈说,我马上收拾东西就能走。
行,等会你跟金师傅通知一声,就和他说放一天假。颜暮将其他人也安排妥当。
沈珏快马加鞭生怕这一次机会错过似的,立马收拾起了他的书包和画笔,三两下就准备好了,回到隔壁画室,一路低着头道,老师我有急事,先走了。
那头的老师也不知道沈大少爷是什么情况,只见他连着给自己好几下暗示的眼神,像是言辞恳切地请求着什么,可惜他也不明所以啊。
他更不大清楚这中途出去又折回来是什么意思。
当看见沈珏同学的那位素未谋面却在网络上引发热议的妈妈的时候,沈珏迫切与母亲一道的想法随之也就呼之欲出,一切迎刃而解。
也许青春期的少年是羞于说出口的,但是对于母爱的渴求却比任何一个年龄段来得要更强烈,画室里来自美院的老师放走了心虚的沈珏,而沈珏也得以再度坐上了颜暮的车。
一辆帕拉梅拉行政车上。
颜暮等路口等待绿灯,同时留意起了身后的两个半大孩子。
她注意到她身后两人各自截然不同的画风,沈珏一路上正兴奋不已,似乎打算吵吵嚷嚷说这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有意识地收回了。
而一路上阿沅脸上的表情都似是哭又似是笑。
哭当然是在于她先前被别人胡乱冤枉了一通,而明媚张扬的笑还在后头是由于她没有任旁人欺负,真正做到站起来的人是自己,而暮姐只是在关键的时候引导了她。
包括这个时候,阿沅觉得就算是普通家庭的家长,也未必能像颜暮一样给以自己正面的反馈。可暮姐真的时刻鼓舞着她,做得很好。
阿沅一时没了窘迫,自然也没有憋屈着什么也不说的道理,一旁的沈珏听着她关于美
术的事情扯东扯西,完全忘却了他自己的功劳,唯有自己冷哼几声,才迫使别人阿沅不得不想起
阿沅起初说自己得意的画作说得眉飞色舞起来,终于想起了她身侧不愿被人忽视的大男孩,讪讪道,暮姐,其实今天沈珏他出面挺及时的,也是他让我打电话给您
这不是他应该做的吗前车镜里那张脸依旧完美得毫无瑕疵,你说是吗,沈珏
有几分傲气的沈珏赶紧道,生怕被妈妈误会了自己在邀功,“那当然是我该做的,况且我平时也这样
心底又有几分不平。
恍若他天生是个打手的角色,但如果不是阿沅常年照顾妈妈的缘故,他也不会出面的。
颜暮早就看穿了自己儿子那点浮于表面欲表现的小心思,“该夸还是得夸的,不出意外,你回家之后还会有份特殊的礼物等着你。
真的吗
沈珏有几分不相信,可能就是在颜暮和沈光耀离婚的一夜之间,他迫切地意识到曾经围绕着自己转的人和事全都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