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开动他千年不动的小脑瓜,快点想个别的法子。
鹿临城郊,小院之中。
徐元符在笑,他在狂笑,那大睁开的双眼中,竟有一只眼里生着两个瞳仁。他是重瞳,与坊间盛传的九殿下都是生而有异之人,但恰恰正是这生而有异,让徐元符在修习法术上远胜旁人。
世界在他眼里变成斑斓一片,大股大股的气流腾涌,野马也,尘埃也,生物气息也,无数“气”萦绕在天地之间,晦涩地诠释着每一个生灵的命运。
而如今,所有生灵之气的颜色,都被一种色彩所覆压
极贵之紫
鹿临城上方紫气冲天,那紫气氤氲移动,逐渐移向城中。徐元符看得模糊,只是当他还想再细看,突然双目流血,从台上跌下。
“仙师”
丹砂惊呼一声,连忙跑上前搀扶。徐元符挣开他的手,踉跄起身,鲜血满面仍拍掌大笑。
“噫好苍天怜我我徐元符的仙缘终于到了”
他用衣袖胡乱擦去脸上的鲜血,眼前漆黑一片。他这样测算天机,恐怕要瞎上一段时间,只是无妨
“老东西,少不得要再打你一顿。”徐元符冷冷而笑,“你的国师之位,我收下了。”
“只有握了权,我才好在城中”
“慢慢寻那位仙人。”
陆空星并不知道有人正拼着折寿,苦苦追寻他。他坐在陈守澄精心安排的马车中,可惜有仙人的镇守稳定珠玉在前,现在他所乘的马车依旧令他感到颠簸。
真是由奢入俭难。
陆空星叹了口气,整理一下有些潮湿的衣袖。
衣袖潮湿,倒不是他受了什么苛待,而是他自己有意为之。先前离开西山行宫之时,老宦官带着常青来他面前。陆空星知道老宦官的意思,虽说嘟囔着自己老骥伏枥老骥伏枥的,其实依旧托了所有能托的人,想将徒弟常青送进宫。
虽不是生身父亲,宦官也当不了生身父亲,可这一腔拳拳爱子之心,着实令人动容。
他还讨好地给陆空星准备了路上吃的点心,又一次精准地拍上了陆空星的马屁,陆空星本来就不想动陈守澄给他准备的任何东西,这下再好不过。
不过老宦官献上的金子就算了,他的金花枝还压在箱笼里呢。
“这事我记下了。”
他微微颔首,认真记下了常青和老宦官的相貌。
“金子不必,烦请帮我取些盐来吧。”陆空星要求不多,“另外,我在宫室之中留了些海棠,以后劳烦每日换换水,待彻底凋谢,就埋到海棠根下去。”
这也算给小鹿送他的花一个好归宿。
他要得这样少,仅仅是这么简单的几件小事。老宦官颇有些动容,当下向陆空星深深一拜,叫他放心。
马车中,陆空星用老宦官给的盐调了些盐水,淋在自己衣袖上,他浅浅叼了一角衣袖抿住。
陆空星尝尝盐头。
盐度适中,很像是眼泪浸湿的。
他名义上的父皇可不像老宦官那样有一腔爱子之心,这次召他回宫,如果没有意外,应当与前世一样,是要拿他的血肉炼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