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脚前下一处踩的石阶松动,重心一松身子就要倾斜。
“小心。”
简淮宁的胳膊被人及时的握住,江望拉着人绕过石坑,宽大而有的掌牵着他“这里的几处台阶有松动,不注意的话容易被绊到。”
余惊渐消。
简淮宁很感激,真诚道“谢谢。”
江望低声道“客气。”
这段路的确不好走,下雨天路有些滑,简淮宁跟在江望的身侧走着的确避开了几处坑洼,可慢慢的从心惊中缓过神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从刚刚起就一直被拉着走在身侧的男人步伐沉稳,目光直视前方,英俊的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简淮宁的心思微动,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抽手,不过想来牵手拉着的原因应该也是为了防止自己再次摔倒吧。
那着急抽回手的自己反倒是显得小人之心了。
也对。
影帝怎么可能会对他这种小角色起什么心思
简淮宁在心中安慰好自己,便也不再多想,就这样跟着对方往前走。
大雨磅礴,不知道走了多久。
“到了。”
低沉的男音在清晰的响起,简淮宁抬头,看到了在雨幕下的陵园,越过一排排小的铭牌,在他们最前面的,是在山坡最顶上一座圆圆的坟包,宽大的石碑安静的伫立在雨幕中,孤独而又。
微凉的山风吹拂过人身。
简淮宁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墓牌,竟是一步也动弹不得,站在原地的人浑身微不可闻的颤抖,心脏在看到墓碑的那一瞬间骤然紧缩,酸涩和疼痛的情绪顷刻涌上,那平静的眸子微颤,便有泪落下。
七年了。
他以为早就已经能够平静的面对了。
却在看到墓碑的那一刻时,大脑甚至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简淮宁缓缓的迈步朝前面走去,一直走到了墓碑前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直到目光落在了石碑上,看到了上面刻着的一行黑色大字简淮亦之墓,才像是被触动了某块神经一般,骤然回过神来,墓碑的左上角有着一张照片,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年侧目微笑,温柔而儒雅。
记忆的阀门似乎在顷刻被打开,迟钝的大脑像是被尖锐的锥子扎下,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
“噗通”一声。
墓碑前的水泥地布满了水痕,可下跪的人却仿佛早已经无法顾及。
大雨哗啦啦的落下,简淮宁跪在墓碑下,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抑制不住的哭嚎,他只是安静的跪在原地,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脊背暴露了些许的情绪,冰冷的雨水浸透膝盖,他只是默默的望着风雨中的墓碑不出声。
“轰隆”
漫天的大雨中有闪电雷鸣声响彻天际。
而简淮宁看着墓碑上字迹和照片,心中回荡着的,全然都是七年前支离破碎的回忆和清晰的话语
“淮宁,哥哥要去参加比赛啦。”
“这次一定可以拿到大奖,到时候给你买你最喜欢的蛋糕。”
“你在家里要听妈妈的话,不要再顽皮喔。”
记忆好遥远,七年好漫长。
漫长到他甚至已经有些想不起,他最喜欢的蛋糕,到底是什么味道,哥哥手掌的温度,是什么感觉。
但有些,他是记得清的。
前来吊唁的人说
“还不是怪他”
“要不是这孩子一定要淮亦回来,他怎么会出车祸”
“好可惜的孩子,他明明很优秀的。”
“他那个弟弟,真是个祸害。”
那年,他跑到父母的门前,想解释他不是故意的,他没有让顽皮耍脾气硬要哥哥回来。
却听到隔着一道门,母亲悲痛欲绝的声音“我的淮亦”
父亲的声音低低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哭了一晚上了,再哭就要伤着眼睛了。”
“我知道,我知道。”母亲哭着说“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淮亦啊,那个孩子怎么就这样不听话,你说,当初要是咱们不要这个小的,淮亦是不是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