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放开了打总会造成这样的局面,理发店老板并不意外。比起裂缝,他更关心其他,在第一时间保护住了仅剩的两条海洋舟。
良久之后,大海终于停止继续往下漫灌,泛着波浪,逐渐平息下来,就像平时一样。
海面上出现一个人,浑身湿透,染料褪色后的头发变得灰白,把红绳又重新系在了手上,淌着海水慢慢靠近,眼睛比这海水还要凉。直到再抬眼看到他,对方眼皮又惯常一样耷拉下来。
江于尽走近,之后主动伸出湿漉双手,脸上带笑容,说“麻烦原老板烘干一下。”
他没提起人鱼,已经能够猜到结果,理发店老板也没问,只说“要不我给你烧了吧。”
原老板最后还是燃了火,火焰温度高,映亮了小半块岛,浑身湿透的市民江在一边时不时转一圈,闲鱼翻面,试图把两面都烤干。他边烤边问“陈景他们仨呢”
理发店老板也没细说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说“他们应该还要在里面再待上一会儿。”
江于尽点头,之后又打了个喷嚏,说“我们先回去,回去之后说不准还能再睡一两个小时。”
理发店老板沉默着把船扯了过来。重新坐上海洋舟,依旧是理发店老板划船。
他连廉价劳动力都算不上,只能称为免费劳动力。
江于尽把船还给了出租店的老板,换的时候他没有说话,出租店老板把船收起,也没有多说,只麻溜做事。
重新坐上车,理发店老板看向坐一边的人,说“就这样放着他没事吗”
这个他很明显指的是出租店老板。
江于尽摆手,看上去完全没在担心“他知道什么该说不该说。”
理发店老板再看了他一眼,之后收回视线,手把上方向盘。
这个人说没事那就是真没事。
车辆又驶回了a市,又交了一次过路费。
江于尽没能像之前想的那样回家睡大觉,再一次坐上了理发店的椅子,让理发店老板加班处理他这被海水泡褪色的头发。
坐上椅子他就闭眼,一闭眼睛就被后边的人叫醒。
原老板睡不了,他也别想睡,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折磨,一直到天亮起的时候,江于尽这才能安详闭眼,靠着椅子直接睡过去。
天亮起的时候,从c市到a市的第一班车发车,车上仅仅载了几个中老年乘客和最末端的三个未成年。
三个未成年已经换了身衣服,戴帽子尽量遮住脸上的伤。
晚上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但是他们心里想着事,完全睡不着。
小胖还在试图分析“塔里的水肯定不是凭空出现的,当时除了我们,应该还有其他人在。”
他皱眉“是零的人吗”
如果是零的人,那么他们现在已经完全暴露。但是对方既然是零的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通风报信,他们不可能安稳踏上这辆车。
“应该不是零的人。”
张欣低头思考着,说“外面出现过火光。”
塔里的大门和窗户都已经封闭,但有她们之前捅穿的墙上的洞还开着,她透过这个洞看到了热烈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