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光这些人则不饿,而是护着昀哥儿在四周打量了起来。
他们在这片山坳这儿修建了不少简易的茅草屋,另外后面还有不少东西一堆堆地堆着,上面全盖了一些枯草树枝作为遮掩。
“这些”姜光目光有些不可置信,随后一脚踢开其中一间茅草屋,立马就看到整个屋子都堆满了一袋袋的东西。他立马拿刀往其中一个袋子一捅,下一刻哗啦啦的粟米就直接流淌了下来。
姜光下意识扭头看了昀哥儿一眼。
听到粟米哗哗的声音,在场的两个牌头甚至那些对粮食声极其敏感的打工人们也是下意识看了过来。
他们在迷茫中渐渐反应了过来,这些这些全是粮食
之前他们脑子里也没什么概念,吕头这些人更是压根没明白也没听清楚马义在说什么,那些事他们自觉与他们无关。
可现在他们一来就看到了布满整个山坳的茅草屋,还有那一堆堆跟小山一样堆着的东西。
这些都是粮食
这是什么概念
在这个时代行军在外,一个成年兵一天至少两斤多一点的主食,外加一些副食,这样才能保证基本的力气。那么以万人为单位行军,一天至少消耗十二吨左右的主食外加五六吨的副食。可这片山坳子要真全是粮食,看起来足足够让十万人的兵马吃个一个月了
姜光这样也算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手心都下意识出了汗。
他刚刚看昀哥儿一眼,是因为他一瞬间冒出一个思绪,吕头这些人要不要灭口
贪婪之心谁都有,更何况这是漫山遍野的粮食啊。
昀哥儿也马上明白过来这点,于是他下意识心头一跳。可能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刹那之间昀哥儿只觉得坏了坏了,他对姜叔一群人跟吕头一群人都冒出了一点不信任。
反倒是他下意识看向邓羌,更信任邓羌一些。
昀哥儿也没想到这漫山遍野的粮食这么直冲人心,或者说它们对昀哥儿的冲击力不大,毕竟他又没饿过肚子。
可是吕头这些人不一样,他们饿过。
姜叔这些人也不一样,他们是野心家,这些粮食足够他们冒任何险。
幸好昀哥儿冷静得也很快,在邓羌下意识拿刀挡在他身前的时候他自觉避开了对方的保护。
姜叔一行人有意无意撇开了那两个牌头跟吕头这些人,他们看似没动作,却是以扇形的分散方式将昀哥儿隐约保护在了中间。
两个牌头是真傻了。
吕头这些人呼吸都加重了,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些粮食。可他们没有动作,尤其是吕头更是搓着手十分可惜地看着那一袋粟米不断地往下淌米。
这些打工人被粮食晃花了眼,他们没觉察到姜光这些人对他们似有若无的杀意,反而是其中一个搓着手忍不住开口,“大人们,那袋粟米都淌到地上了,太糟蹋粮食了,要不要不我去给他拾起来”
吕头盯着那黄澄澄的粟米也下意识道“对啊对啊,昀哥儿我给你把这粮食拾起来吧,这粮食虽然落地了也不脏的,这样太浪费了太浪费了。”
昀哥儿徒然回神。
他一下为刚才自己的想法感到一些羞愧。
他低估了姜光这些人的忠义,也低估了吕头这些打工人的驯服、畏威跟善良。
姜光这些人是野心家,他们侍奉李氏一族,虽然收取李氏给的俸禄,可他们又不只是为钱。
昀哥儿想起在大学生昀哥儿那儿学到的那句话,君以诚待我,我必不相负。他们有自己的忠义理念,就跟李伯说的那样,姜光出身庆氏,绝对不会做背主之人。
这也是李伯跟李复没空跟昀哥儿出来,敢把他托付给姜光一样。姜光这种人不会做背信弃义之人,更不会做欺主年少之事。
同时昀哥儿发现他也错看了吕头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