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叶从小便一个人独占一座院落,没有家人或仆人陪伴在身边。
只有她的祖父平镇盛,时不时的过来看望孙女。
他时常过来教导小若叶识文认字,说着幼童的她尚不能理解的大道理。
每次,她因好奇而问及平镇盛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时,他总是长长叹气,流露出她看不懂的复杂眼神,然后用宽厚的大掌摸摸她的小脑袋。
“若叶,慢点长大,再慢点吧,千万别出去。”
“好的爷爷,若叶会听话的。”
小若叶得不到解答,即使对外面很好奇,也听话的不离开这座院落。
于是自有记忆起,小若叶便只有在一日三餐时,才能在每日负责送吃食的女仆开门时,从门缝中短暂窥探到外面的人。
她就像是生活在囚笼里的金丝雀。
过着外人看来优渥的生活,没有一丁点的自由。
单纯,无知,缩在只能望得到四角天空的院落里,每日期待着爷爷的探望。
待小若叶长到五岁时。
她敏感的发现祖父平镇盛每次过来时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差,经常一言不发的望着她发呆,长吁短叹的。
然而,在小若叶忐忑的回望他时,他又努力挤出似乎快要哭出来的笑容,安慰她自己没事。
一次比一次明显。
在之后的某一天,小若叶第一次违背自己的诺言,大晚上的偷偷打开女仆忘记关上锁的小门,溜出去了。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
夜色里,她又激动又惊慌无措的走在完全陌生的道路上,观察着路灯下与自己院落不同布局的亭子和假山水。
奇怪的是,小若叶溜达了十多分钟都不曾遇到一个人。
在又走几步后,她听到和室内传来了爷爷与其他人的谈话声,于是没有犹豫,她循着声音就过去了。
小若叶怀着略微不安的心情,想要拉开和室的门,却在爷爷说了自己名字时吓了一跳,本能的停下了动作。
“时间真快,若叶已经五岁零一个月了。她真的真的不能度过六岁生日吗”
这是爷爷的声音。
一道稍显年轻点的声音回道“很遗憾,家主大人,按照往常的规律,若叶小姐大概率是不能活到六岁。”
“老夫知道。”
沉默许久,平镇盛声音沉闷道“只是不舍得,毕竟,老夫是亲眼见到她从那么一小团,长到现在这般大的。”
“家主大人,或者这话我不应该说出来,但事实是”年轻者似乎是下定决心,语气坚定,“以若叶小姐的血脉生来便是祭品,注定要为平家而死,您真的不该投入感情的。”
“老大他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
“家主大人为了众多平氏咒术师血脉不”
“老夫知道”
平镇盛打断年轻者的劝阻,重重一叹“放心吧,老夫是平氏家主,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不会因为若叶是自己的亲孙女就做些什么。而且唉,诅咒是天命,老夫无能无力去救她。”
是他这个做爷爷的无能。
平家历代家主研究诅咒那么多年,都无人能够找出其他的办法解决诅咒。
到了平镇盛这一代,也同样利用各种渠道,找寻这种孽力诅咒如何祓除,但直到小若叶即将直面诅咒命运,他都没找到。
和室内的两人提起这个话题,皆面露苦涩,说起家族诅咒的等等相关信息。
他们早就挥退了仆人,不会想到有人胆敢闯入特意命令清空的院落,更不会预料到门外有个小身影,会听到这些事情。
也是最不该听到这些事情的当事人。
他们口中的有些词汇,小若叶听着陌生,但结合听到的全部的信息,还是能够大致理解其意。
也就是说
自己的生来便是祭品
注定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