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过如此。
孟洱从皮质沙发和茶色玻璃桌之间门的过道,走向被连漪一酒瓶砸晕到现在还没醒过来的男人。
随便从桌上抽了瓶酒,他那几个同伴见状脸色大变,以为孟洱还要下狠手。
“别啊姐姐”
“有话好好说,哥几个真是喝醉了,哪儿得罪您了您说句话,一定给您赔罪行吗”
“真出事了你也不好搞”
卡座外已经有注意到这里面情况的路人挪不开脚步,满脸震惊地看着,议论声四起,渐渐的人倒是越围越多,纷纷掏出手机拍摄。
孟洱单手滑开螺旋瓶盖,没搭理那几个光说不动的人,将冰凉酒液淅沥沥倒往半瘫在皮椅上的男人脸上。
一瓶不够,就再开一瓶。
直到男人终于被满脸的冰冷冻得一激灵,龇牙咧嘴地睁开眼,却感觉眼睛肿得不行。
耳边还想着嘭嘭嘭的音乐声,男人下意识破口大骂,“妈的那个臭婊”
一只脚猛地踩在他胸膛上,力度有些重,让他瞬间门岔了气,眼睛终于能够睁大,看清楚如今自己的处境,还有莫名其妙鼻青脸肿耷拉着胳膊的好友们。
“草”脱口而出的一个字,气势却弱了不少。
孟洱微微俯身,踩在他身上的脚自然力度加重,看着男人愈发难看的脸色,冷声道“来,说说,你要上谁”
“我”
男人心里什么怨毒的话都冒了出来,但额头冷汗涟涟,身上那套名牌已经被毁得穿不了第二回,他也顾不上心疼。
最重要的是,他真没听清这女孩说了什么。
“老院长生病”
连漪观看了好一会儿卡座里那几人令她无比熟悉的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变化,才终于拿到白恬打了长长一段话的手机。
她甚至没有分段。
连漪啧了声,一目十行将她的解释看完。
“老院长不让你们跟孟洱说,你们就真的不说”她瞥了眼已经哭成泪人的白恬,笑容微淡。
长长一大段话里,是白恬对孟洱的歉疚和自责。
老院长突然病倒,好在送医及时,但紧随其后关于她脑血管堵塞的治疗费用,让福利院上下都沉默了。
有人想要联系孟洱,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能开得了这个口。
白恬懂得不多,她只知道要很多钱才能救老院长。
也知道不能再给孟洱姐姐增加负担,不能拖垮她。
于是白恬在找寻兼职途中进的一个公厕里,看到了好多好多的高薪招聘广告。
她已经两天逃了学校的晚自习,白天上课更是精神不济,因为夜晚的这份兼职,只需要坐在客人身边,随时按照他们的需求下单酒水,一晚上就能赚至少一千块。
她不知道的是,在这第三个晚上,自己被以两万的价格,卖给了她身边这位客人。
连漪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笨拙解释的这一大段话。
而隔了一张玻璃长桌的孟洱看着还在张嘴大喊着的男人,冰冷眸光在他左手和右手之间门来回扫了一眼。
两万块钱啊。
十六岁的女孩。
孟洱俯身,离他更近,一股夹杂着浓浓香水味道的异味袭来,她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伸手,就像当年捉住小女孩的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