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徐建军之前和他说的那样,程玉衡和程玉铭两家现在确实闹起来了。
因为他回来的晚,并没有看到开头,但是他看到了这段时间天天晚上被徐如月暴捶以至于一直没有起身的程知仁竟然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起床露面了。
程知仁到现在竟然还没有意识到程玉铭也不是之前那个会因为他一不舒服就急得不行,甚至还会和程建功呛声的好儿子了,竟然还不管不顾就开口叫教训,所以现在正被程玉铭细数他这些年到底是多偏心。
程建功就听见程玉铭仿佛发泄般地说完这些年的委屈后又冷笑道“我这些年早就忍够了你的偏心眼,爹,我们现在已经分家了,为此我还被你逼着答应将每年的工分上交一半给你养老,但你扪心自问,我的这些工分到底是你用来养老的还是你用来养老大一家子的”
“爹,我们谁也不是傻子,你也不用这样在我面前摆架子,你生我养我一场,我也答应了交一半的工分让你养着老大一家,这么多年下来,我也自问早就做到了为人子的本分了,其他的你就不要再想了。你既然一直叫说你的身体不好,那你还是赶紧回你自己屋里躺着吧,不该管的事就别管,免得身上一直好不了”
程知仁听到这里就气得拍着桌子,哑着嗓子叫道“什么叫不该管的别管,什么叫我好不了了,你就是想故意咒我是不是老二,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儿子,我就能管你,你也必须听我的安排和你大哥他们一起干活”
程玉铭就冷笑,“那老三也是你的儿子呢,你现在怎么不把他叫过来继续让他听你的话,让他听你安排继续给老大一家当牛做马养活他们啊”
听到程玉铭提起程建功,程知仁脸上的神色立马就变了。
程玉铭见状就嗤笑道“怎么,现在说不出话来了”
程知仁一辈子最要的就是脸面。
这段时间的各种变故虽然让他反感厌恶甚至害怕程建功,但是却依旧被程玉铭刺激道“你不要和我提那个不孝子,他早就不是我的儿子了”
程玉铭就说“是他不想认你了吧。”
“你混账”程知仁再次被程玉铭气得拍桌子,但是程玉铭却又继续嘲笑道“爹,装聋作哑和恼羞成怒并不能帮你重新认回老三,老三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继续听你的当老黄牛。”
“而我也差不多了,”程玉铭又看着程知仁的眼睛说“所以,爹你要不想我将来和老三一样,你就别拿架子来逼我,我说过我不会继续给老大一家当牛做马养活他们,你要是硬逼我的话,我也不介意当一回老三。”
程知仁没想到程玉铭现在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他气道“你这是想要逼死我是吧,你这个不孝子”
“我当然不敢。”程玉铭迟疑了一下后又继续道“不过要是你以后老了,我也会送你最后一程,绝对叫你走的体体面面的,所以你就尽管放心好了,我该做的会做,不该做的绝对不叫人再占我的一分钱便宜。”
这最后一句话显然就是说以后给程知仁送终的事。
程知仁这段时间一直被徐如月打,身上总是不舒服,心里难免也会多想一些,自然也考虑过身后事。
有时候他一个人在屋里躺着,听着穿堂的风声,总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有时候觉得很快,有时候又觉得很慢。
想得多了,他就白天晚上的睡不着觉,总害怕自己哪天一不小心就被徐如月打死了,或者一觉睡过去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也让他最近越来越害怕死亡,可他没想到程玉铭现在竟然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件事。
程知仁的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他觉得这是程玉铭在盼着他早死呢
程知仁被这个认识再一次气到翻白眼,气也喘不顺了,好一会儿才又拍着桌子瞪着程玉铭说“还说你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我怎么就生养了你这个不孝子,你怎么不干脆把我给勒死呢,这样你就能顺心如意了”
程玉铭皱眉,觉得程知仁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程玉铭甚至还觉得这恐怕是程知仁的又一招逼迫他就范的主意,就不耐烦道“我什么时候说过盼你死了,爹你真不用这样往我的身上扣屎盆子,我说过不帮老大一家就不会帮,你就算再泼皮耍赖也没用,你赶紧回去吧,当初分家说好了的,你跟着老大一家过,现在一直呆在我家里算怎么回事儿,我们家可没有能安排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