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是有技巧的,你要多跟那几位老师傅打好关系,让他们教你才行。打好关系你有什么办法吗
很简单,就拿钟主任来说吧,他手底下还没收人,你懂我的意思吧。钟主任不是带着汤同志吗
r汤同志是见习生,见习期结束留不留下来都没个定数,大学生的选择多着呢,咱厂没准留不住那样的人才,况且他在厂里的时候,主要也是坐在办公室打打字,给我们发这个表那个表填,又不上车间操作。细皮嫩肉的,也不敢让他上,万一有个好歹,那就不得了了。
也对,汤同志不是钟主任的徒弟,那钟主任有什么喜好吗,我没听说过。
“喜好这块是没个明确的思路不对,前些天我有看到钟主任吃桔子罐头,汤都喝光了还抱着罐头不撒手,他爱那口,你带罐头找他去,桔子的。别买错了。还有啊,钟主任没了师傅跟二徒弟,老三性子又不活络,他身边没个说贴己话的人,多好的机会啊,你就凑呗,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可劲
的凑,记住一定要诚恳,要有礼貌。
这样他就肯教我了吗
你想的美。送一次礼就想人家教你,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啊要经常去,尤其是礼拜六礼拜天不上班的时候,你要去他家帮忙,随便帮他家做些什么,记住啊,每次去不能空手,尤其是桔子罐头千万不能少。
啊这么麻烦。
啊什么啊还嫌麻烦厂里很多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这样跑上一个月,钟主任八成就肯教你了。
陈子轻没留下来听,他往办公楼走,寻思着原主跟马强强也是师徒关系吧,一手带出来的。虽然方法不对。
但忽略掉过程的话,成果是显著的庞大的,对集体,对个人都是。
当然,普遍的想法是,过程跟结果分不开。
不知道马强强对于严师的改变,心里怎么想的。说起来,他们还没有好好坐下来谈过。
陈子轻前进的身形收到了阻碍,像被人拉住了,他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往后看原来是让树枝勾到了。
陈子轻把树枝拨到一边,加快脚步去找宗怀棠。钟菇这头去了主任办公室。
“哥,你忙不忙,我来你这歇会儿,向宁去小马家了,我本来想陪他去的,他没让,找宗技术了。
钟菇从办公室的架子上拿下自己的缸子倒水“哥,你是不是”不是钟明猛然站起来。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钟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吓到了小妹,也会引起她的好奇,他握拳抵着桌面粗喘几声,坐了回去。
钟菇确实吓一跳,她还拎着暖水瓶呢,半天都没动。
“啥不是啊,钟菇说,我是想问你,你是不是该收个徒弟了。”钟明重新拿起报纸再说吧。钟菇喝水的时候光顾着想她哥的失常,没注意到水温把嘴给烫了,她端着缸子去了门外。
过道的墙上贴着先进个人,照片上的向宁肩持平,头抬起来,目光向前,整个人是一条标准线,现在的向宁是一条活动的线,各种形状的变。
钟菇循着脚步声看向过道那头“白三。”
白荣手上拿着褂子,半长头发没往后抓,随意披垂在脖子上,有那么几分跳出世俗的洒脱和个性,他徐徐走来。
“褂子咋啦,破了吗”钟菇在得到白荣的回应后说,”更衣室有缝纫机,我给你缝了吧。两人一道去了更衣室。
钟菇让白荣替她拿缸子,白瓷的,磕得厉害,几面都有大块大块掉瓷露出的黑色。白荣站在缝纫机旁,目光不知放在哪。
缝纫机在他们进来前被人用过,针槽里有针,钟菇拧开螺钉看装的针是几号的,大小合适就不换了。她对比褂子的阵脚,调整螺钉的位置。
之后就利索地踩着缝纫机绕线,缠线
一手拉扯穿了针的上线,一手转动手轮,拉出底线,将褂子破了的地方理平整,放在压板上面推着破开的那处走,踩缝纫机的同时转动手轮。
哒哒哒哒
更衣室里响着流畅的踩缝纫机声,白荣始终面对着一个方向。钟菇蹬踩的动作停了下来白三,你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