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没有再跟庄予恩较劲,他看床上的人“清然,我先跟予恩回去了,下次回老宅再来看你,多保重身体。”
裴清然道“你也是,路上慢点。”
陈子轻走到房门口回头望了眼,裴清然已经将床里面的折叠桌子重新撑起来,铺上图纸,准备继续画图了。
客人的到访并不会给他的生活节奏带来多大的影响,他有自己的轨迹。
陈子轻坐上车离开老宅。
庄夫人,也就是裴清然的妈妈站在门口送他,叫他有空多回来。
车子走远,庄夫人的身影就看不到了。
陈子轻有点萎靡地靠着椅背,旁边的少年在刷手机,不知和谁发信息。
庄予恩正值年少,五官还没完全长开,过几年会越发出众,现在已经看出他骨相优越。
陈子轻的脑中一闪而过什么,没来得及捕捉就消失了。他擦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你今天怎么不上学”
庄予恩把手机收起来“今天周六。”
陈子轻“周六就不用上学”
说的什么屁话,找茬是吗
陈子轻眼瞅着发癫值涨了002,他说的不是屁话,是颠话。
庄予恩可怜兮兮“爸,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不想我跟你回庄园”
陈子轻看向车窗外。
说起来,他在裴清然那儿没听到一点心声,对方比他身边四人还要沉静。是城府太深,戒备心太重吗
什么意思,要我哄搞得就跟谁稀罕似的。
庄予恩凑过来“爸,我”
陈子轻“别烦我。”
庄予恩差点让这二个字给整出心梗,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演的情况越来越少,露出的真实情绪次数越来越多。
譬如现在,他的委屈郁闷是真情实意的,并非伪装。
我说话都不行
之前叫我宝贝,现在叫我别烦。
庄惘云究竟是哪来的底气这么作
还是以前的庄惘云好,是个父亲样,现在的跟我班里某个同学有什么区别,做作,矫情,事多,gay里gay气,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庄惘云连兔子不如,他对身边的下属们乱放电,看来是真的饿久了,饥不择食,什么猫猫狗狗都要啃两口。
庄予恩凑得更近,运动裤贴着西裤“爸,你别总往那边扭,脖子
容易酸,你也朝我这边扭扭,活动一下。”
这话充斥着低声下气的味道,十八岁哄二十七岁,小的哄大的。
陈子轻慢慢悠悠地转过头,看着把眼睛都憋红了的少年“儿子,爸爸没有怪过你,更没有生过你的气,你是爸爸的宝贝,爸爸为了陪你久一点都在努力锻炼体质,爱你都来不及。”
他怅然“爸爸更年期到了,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都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是让你在充满爱的家庭长大。”
庄予恩微妙地有点动容。
下一瞬就听见老男人轻轻叹息“或许爸爸找个伴能好点。”
庄予恩猛地站起来,脑袋撞到车顶,发出“嘭”地声响,他在剧痛伴随的眼冒金星中恶声问“找什么”
狼崽子一般。
陈子轻把他拉下来,让他坐好“儿子,你怎么这么激动你也希望爸爸找个伴对吗”
庄予恩捂着脑袋,喉咙里溢出吃痛的闷哼。
希望个屁
庄惘云找什么伴,老子才不要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