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童松了口气,转身快步走向白越。
白越倚墙坐在地上,面庞青紫,双手满是血痕,细碎的石子布在伤口上,触目惊心。
温童看得鼻尖发酸,这还只是暴露出来的伤口,被衣服遮掩的部位不知道伤成什么样了。
他不敢乱碰,手足无措地问“你、你怎么样了”
白越闭眼靠着墙,没有说话。
吓得温童连忙伸手探他的呼吸。
白越“”
温童小声问“白越,你还醒着吗”
白越没有睁眼,漠然地开口“断了两根肋骨,右手中指食指骨折,其他都是皮外伤。”
他语气平静到仿佛多处骨折的人不是他自己。
温童光是听着都觉得胸疼手疼,连忙问“我现在能做什么”
白越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温童还以为他没听清楚,又喊了声。
白越微微皱眉,他现在只想闭目养神,偏偏有人问个不停。
他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泛红的眼眸,充斥担忧心疼着急慌忙等各种情绪。
情绪复杂到他恍了下神,随即开口道“是我受了伤。”
温童着急“我知道啊。”
你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白越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只见温童眼眶更红了。
盈出了些许水汽,漂亮的眼睛雾蒙蒙的,像是清晨林间笼着雾气的湖泊。
温童颤巍巍地伸手,碰了下他的脑袋“他们是不是打你脑袋了”
白越“”
他偏过头,没有解释,扯回之前的话题“你什么都不用做。”
“目前看来绑匪没有要对你动手的意思,你是安全的。”
他垂眸看着自己扭曲的手指,冷淡地说“只需要等谢由带赎金来。”
温童小声问“你的脑袋真没有受伤吗”
白越“没有。”
那就好。温童瞥见地上扔着半瓶矿泉水,连忙捡过来,对白越说“我帮你冲一下手上的伤口。”
白越想说不用,但温童的动作很快,直接凑到他面前。
似乎是怕弄疼了他,力度很轻,手指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搭在他腕间,托着他的手,慢慢地冲水,冲去他手背和掌心的脏东西。
冰冰凉凉的水顺着指间往下流淌,白越只感受到腕间那股温度,温热的、鲜活的,属于人类的体温。
温童垂着眸子,低声说“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
白越“不疼。”
温童点头应声,哄小孩似的说“真棒。”
白越撩起眼皮,静静地注视着他,这一次没有挪开视线。
清理完白越的伤口,温童才瘫坐在地上,仔细地打量周围。
绑匪的人数不少,一楼就有八个人,各个人高马大,看起来都是长年累月晒太阳的,皮肤麦黑。
厂房大门开着,可以看到外面停着好几辆车,时不时有人影走过。
里面外面都是人,一个个身上都有枪,根本没有机会跑。
温童后脑勺抵在墙上,看了眼白越,不只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他没有出声打扰,就这么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发呆。
绑匪没有再对他们做什么,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些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逐渐变暗,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凌晨三点,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夜空。
温童一个激灵,困意瞬间消失全无。
他抬眼看过去,纹身脸男拿着手机,对陆匪说“三爷。”
“谢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