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陆匪在心里回答。
他不可能放过谢由。
如果没有谢由,他不可能被退学。
如果没有谢由,他不可能去缅甸。
温童看着他的表情,低声道“你会的,对吧。”
陆匪几乎不受控制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对。”
不管如何,他遇到温童,就绝不会放手。
不是为了谢由,更是为了他自己。
少年出乎意料地清醒,出乎意料地了解他。
澄澈见底的眸子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恶劣虚伪的本质。
陆匪觉得自己仿佛被少年用语言与目光狠狠剖开,整个人都暴露无遗。
心脏很痛,又有种心灵敞开的扭曲快感。
乖宝太了解他了。
乖宝应该是他的。
陆匪五官凌厉深邃,眉眼漆黑,黑沉浓重,此刻的唇色却是苍白的,白与黑的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他的脸色仿佛泛着了无生气的死光,浑身上下都透着疯子似的癫狂气息。
男人扯了扯唇角“我不是个好人。”
他也是疯狗。
他不应该奢求那么多东西。
不该奢求温童的原谅,更不该奢求温童的感情。
感受到他的气质变化,温童忍不住拧了拧眉,认真地说“陆匪,你不要喜欢我。”
陆匪唇角的弧度逐渐扬起,面上是在笑,眼底却一片阴霾密布,笑得偏执渗人“好。”
“不喜欢,老公爱你。”
温童“”
别啊兄弟。
他还想说话,陆匪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低头看了眼手表“不早了。”
“乖宝应该饿了,先去吃晚饭。”
说完,他转身往休息室外走“餐厅我已经定好了。”
推开门,青脸候在门外。
陆匪唇角的假笑早已消失全无,他沉着眸子,吩咐青脸“你先带乖宝去餐厅,我稍微晚点过去。”
夕阳染红半边天,美不胜收。
陆匪沐浴在猩红的夕阳光下,口腔内仿佛也能尝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走进停车场,停在一辆轿车前,摸出烟盒。
想到等会儿还要吃饭,硬生生地把抽烟的冲动压了回去。
陆匪额角青筋暴起,一脚踹在车引擎盖上,砰的一声巨响。
引擎盖上出现一个凹陷的大坑。
蛇一快步上前,低声道“三爷,谢由出机场了。”
“强吉在河边,万事俱备。”
陆匪沉沉地了声。
蛇一“您要开这辆车么”
陆匪开门上车,对他说“你开,载我去餐厅。”
蛇一下意识地往法院的方向看了看,没有其他人。
他坐上驾驶座,迟疑地问道“温少爷呢”
“我让青脸送他过去,”陆匪闭着眼睛,扔给他那被揉捏扁的烟盒,“你抽个烟,让我闻闻。”
蛇一愣了下,看出他状态不好,没有多说多问什么,按下车窗,点了根烟。
灰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萦绕在车厢内。
蛇一吐出烟圈,隐隐察觉到有股视线一直在看他们,撩起眼皮看了过去。
前方什么人也没有,只有落叶在地上飘动。
蛇一微微皱眉,又回头看了眼后座的陆匪。
男人低垂着眼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个僵硬麻木的死人似的,无比空洞。
蛇一愣了会儿,还是出声问道“三爷,你有没有感受到”
陆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缓缓说“开车,乖宝肯定饿了。”
蛇一启动轿车,又看了眼空无人一人的前方,的确没有人,大概是看错了吧。
二楼的窗后,两个人盯着这辆驶离法院的车牌。
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问下属“小谢总发来的定位在哪儿”
下属拿起手机,放到他面前。
陈银看了看定位的具体位置,法院南门。
是陆匪离开的位置。
想明白关键后,他脸色沉了下去“定位在陆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