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安最终还是被赶回了西屋,虽然不情愿,但看苏姚的脸色尚为转晴,不敢招惹。
把话说清楚,心头总算不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周言安回到冰窖一般的西屋,很快就睡着了。东屋暖和得很,苏姚躺在被窝里想东想西,一时之间竟然没睡着觉。
刚才周言安就在身边,她顾不上细想。现在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了,苏姚就忍不住回想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一遍遍回想他说的那一句话,却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又从这句话上,想到那天下雨,他只有下半身搭了一条半干的外套,屋子里阴暗,却能清晰看到他身上的肌肉走向。
想到那天在狭小的招待所里,他早起时的窘境,那明显隆起的一团。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睡前想这种不干净的东西,是会影响睡觉的。好吧,她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不大干净的梦。
梦见她特别过分,把周言安围在腿间的湿衣服扯掉,他特别身娇体柔,半点不反抗地就被她给推倒了。衣服被揉成了一团,而他好像变成了那件淋过雨,却没有被拧过的藏蓝色咔叽布外套,不仅潮湿还在滴答雨水。
梦见那个兵荒马乱的清晨,她匆匆离开,却好像开了上帝视角一般,看到在她离开以后,他是如何冷静下来。
连着做了两个带颜色的梦,苏姚睁开眼的时候,觉得脸上很烫,坐起身把手放在脸上,试图迅速让脸降温,
周言安的被褥被叠成豆腐块,被放在不远处。苏姚触及时瞳孔一缩,周言安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好吧,应该在她睡着的时候,准确来说就在她做那种梦的时候。
叠好的被褥把她迅速拉回现实,她赶紧把自己的被褥叠好。放到炕柜上,再把周言安叠的豆腐块堆到她的被子上。
家里两床被褥,两个叠法。苏姚是普通的家常叠法,周言安是有棱有角的标准豆腐块。为了不把他的豆腐块压坏,苏姚的被褥都是被放在下面。整个房子里听不见其他的动静,苏姚拉开窗帘也没看见周言安。
苏姚心想,莫不是觉得无颜见江东父老,所以今天早上五点钟出门提前上班去了不过在做了那样的梦以后,就立刻见到周言安,想想就觉得不自在。现在好了,周言安去上班,至少一上午见不到人,这多少能给她缓冲的时间。
说不定这厮犹豫过于羞愧,中午也不回家午休,那缓冲的时间就更多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挺好的。
不过她的美梦终究要落空,十分钟以后周言安端着一小盆的米粥回家了。原来他不是去上班,是去食堂打饭去了。
好吧。
周言安殷勤的把早饭摆好,有些讨好的看向苏姚,“可以吃饭了。”猛然看见这张棱角分明的脸,苏姚总是忍不住想起某些大汗淋漓的片段。在对待周言安时,就难免带上了躲闪的动作。
周言安哪能感受不到,他就觉得是苏姚知道了他的某些肮脏的念头以后,觉得他恶心,所以才处处躲着他。
他心头涌起丝丝缕缕苦涩情绪,突然觉得嘴里的米粥不香了,有些难以下咽。
苏姚放下碗筷,周言安就迅速接了过来,收拾桌子洗碗这一系列动作,及其的流畅自然。以前没有发现,周团长这么擅长看人颜色行事。苏姚很想笑,但不能笑,还没原谅他呢。谁让他不会讲甜言蜜语,嘴巴笨的人还是多干点活表现吧。
从前周言安也干活,不过苏姚有良心,通常都是两人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毕竟家不只是周言安一个人的,家务也不应该完全让他一个人来干。
现在嘛,就不一样了。
让周言安干活,都格外地理直气壮。
在家里原本堆放被子的地方,看见了自己的被褥,周言安略微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今天可以回东屋睡了。
事实证明,不跟媳妇睡在一张床上,并不会让那些藏在暗处的某些念头消失。某些蠢蠢欲动的念头,反而会更加努力地想要破土而出。既然如此,还是睡在一起吧,分屋子睡的话,他心里也不踏实。
直到今春的第一场春雨降下的时候,周言安还没有把媳妇给哄回来。
不是说两人彼此冷战,互相没有交流。两人和之前一样照常交流,一起互相配合做家务。就是总感觉跟苏姚之间,好像是隔了一层什么,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春雨贵如油,老天爷慷慨的连着下了接近一周的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