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拾却没觉得不舒服,他其实挺喜欢和别人相处时亲昵一些,可能是从前都没人主动摸过他的脑袋,抱过他的肩膀。
这样人与人的肢体接触,对温拾而言都是新奇又好玩的。
一旁的周斯言没像周斯年那样盲目乐观只知道跟温拾说好事,他正经道“小舅舅,你得先做好心理准备,那人学习习惯不大好,也没有学习的劲头,经常翘课,气走许多家教了,偏偏他家里对他还寄予厚望,想着他能做状元,上京大。”
温拾认真听着,嘴角抽抽,“他学习不好,对学习也没有兴趣,家里还想他当状元”
这得是啥样痴人说梦的家长啊
自己的孩子是什么德行,心里没数吗
就是拔苗助长也不能想着把苗扬天上吧
但可惜,这就是霍家三少的现实处境。
霍三少,霍铭城,今年刚刚十八,眼瞅着没俩月即将高考,成绩还将将在每门的及格线上下十分之间浮动,就这分数,别说京大了,就是京大隔壁右转一千米的技工校,都不一定要他。
但霍家长辈,偏偏就对这位爷寄予厚望。
霍家是京市的老贵族,祖上出过太师、状元,族中读书子弟最次也是个举人,相当书香门第。
但是到了霍铭城他爹这一代,霍家就弃文从商该换赚钱了,如今,整个华北最大的啤酒商,就是霍铭城他爹。
啤酒这种洋玩意传进内陆不久,被霍家垄断,是相当大的一条财路。
因而霍家,相当有钱。
可人就是贪心,霍老爹哪怕是靠着啤酒发迹了,也完全没放弃自家祖上书香门第的牌匾,无论如何,都想生个能上京市大学的儿子,光宗耀祖,延续祖上辉煌。
只不过他一共仨儿子,头一个上了次些的燕中大学,第二个说什么都要去国外留洋当海龟。
第三个霍铭城更绝,小小一高中生,偏偏就是无心学习,打电动玩摩托,抽烟打架分数零蛋,眼瞧着还有俩仨月高考了,数学考个位数,语文只会写记叙文,英语勉强唱个字母歌。
这能不叫霍老爹着急吗这可是他最后一个儿子了,考不上状元就算了,连京大都考不上,对得起家里那块匾吗难不成真要指望孙子了
温拾听了,问“他为什么对学习没兴趣”
周斯言摇头,他是自小到大就没在学习上用过心,但是次次考的都不差的聪明小孩,“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学了也只有五十分的水平。”
周斯年别有见解,“别这么说,兴许他就是没用心呢”
在村子里当了那么久的老师,温拾见了太多双听他读课文时亮晶晶的眼睛,那些小萝卜头期待的脸蛋历历在目。
无论学生怎么样,做老师的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到底是朽木难雕还是明珠蒙尘
他愿意试试。
可当顶着一头锡纸烫,穿着皮衣皮裤,铆钉长靴,桀骜的拽王气息突破天际的霍铭城站在他面前时。
温拾傻眼了。
高中生都这么大只吗
那啥,这学生可以退货吗
突然不是很想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