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跟我回村子吗其实不回去也可以,不请他们来也可以,我都没有意见,也真的没有关系。”婚礼是宋家办的,钱也是宋庭玉出的,听宋念琴讲,参加婚礼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身价有,地位有,温家村的人来了,只能给宋庭玉丢脸,而且他是个男人,已经够让宋庭玉在京市有名了。
这样一看,结婚真不是一件好事,没给宋庭玉解决多少麻烦,反倒添了不少乱。
“为什么不回去你忘了,合同上写了,在履约期间,你就是我的爱人,无论是婚礼还是该有的流程,都不能少。”宋庭玉缓缓翻过一页原文书,不去看温拾圆溜溜的眼和皱起来的脸,“不过,我也只是顺路,我注资的矿场在桃花镇,或许新的征地要落到温家村,我还没去看过,总要去看一眼。”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专程为我们的事要走一趟,那就太麻烦了。”温拾笑开了,“还是正事要紧。”
宋庭玉捏着原文书的指骨微微绷紧,合着在温拾眼里,他俩结婚的事,根本不算是正事。
破天荒意识到什么叫剃头挑子一头热,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五爷再度愤愤翻了一页书。
他发泄的幅度实在太小,生物钟到点困倦不已的温拾根本没有发现,他拍拍枕头,“宋先生,我先睡了。”
宋庭玉垂眸,合上手里的书,关了床头灯,“我也睡。”
“那晚安。”
“晚安。”根本没睡过这么早的宋庭玉在黑暗中闭目养神。
而生物钟精准的温拾不过一刻钟,就呼吸平稳,沉沉睡去,就这睡眠质量谁看了都得说声好。
宋庭玉偏偏头,在黑暗中悄悄注视他这小媳妇儿,温拾长得并不差,又乖又嫩又惹人怜爱,脑瓜还聪明,就是有些不通人事,单纯过度,宋庭玉总有点担心他上当受骗。
或许是第一次和人同床,温拾侧着身,蜷缩着手的样子有些提防。
不止温拾有生以来第一次和人同床共枕,宋庭玉也不例外,他打小就是个有点独的人,就是睡午觉,都不愿意被保姆抱过去挨着哥哥姐姐,身边有别人就要哇哇大哭,总得自己找一个地方才能安稳合眼,这样孤僻的习惯打小就没变过。
但好像遇到温拾之后,宋庭玉才发现,凡事都有例外,他也不过如此。
其实说白了,世上人心动时,都是一个样子的。
第二天一早不到七点半,温拾伸个懒腰打个滚睁开眼时,床伴宋庭玉已经不见了。
有句俗语叫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温拾觉得落在宋五爷身上真是最合适不过。
早起晨练的五爷从外头回来,温拾已经穿戴好铺好了床,指了指浴室,笑出一个梨涡来,“我洗漱完了,你晨练之后要泡澡吧,热水已经给你放好了。”
“你怎么知道”
“管家告诉我的。”
管家告诉温拾的事情,他都记在了心里,欠了那么些钱暂时还不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能心安。
可开门进浴室的宋庭玉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不冷不热抛下一句,“以后你不用做这种事。”
被关在门外的小温有点懵,宋庭玉好像真的不太高兴,是他做错什么了吗
进浴室的宋五爷想的则是,这个家还有人没拎清温拾的身份,而且他又不是什么老大爷,早上放个洗澡水都得让老婆来。
洗过澡,吃过早饭,宋庭玉拉上温拾出发了。
出来这么久,在温家村的日子都有些恍若隔世了,但温拾还是按耐不住心下的激动,宋宅是现代化,但他仍旧更喜欢无拘无束的村子。
时隔大半个月的温家村进入了春日最喧嚣的季节,还是农忙时节,青壮劳力都赤脚在田里,从朝阳忙到夕阳。田野间一片翠嫩的新绿,树梢抽出的枝丫长得更茁壮了些,路边的野花向阳开的更娇艳了些,大道两旁一路上的苹果花又白又大,风一吹簌簌向下落花瓣。
清早,温牛柱刚从山上下来,短寸的头发带着从叶子上撞下来的露水,顺着他的脖颈滑入衣领,精壮的背后捆着一匹新从山上打下来的柴,还湿着,得晒晒才能用。
这捆柴,是他给温成头家送去的。